“啪——”
“啪——”
“啪——”
凌厉的破空声在花园射箭场响起，规律而慑人。
越灵额头戴着黑色的束发带，不至于让汗水流入眼睛当中，这是她见社团里的同学戴过，觉得是个止汗的好办法，于是也戴上试试。
早上天气还算凉爽，但是再过一会儿太阳就会大起来，阳光刺眼的时候，不是射箭的好时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这箭射得很不顺手，前面射了一百多支箭，竟然过半都没射中靶心，虽然也多是八环九环，但这真是她有史以来最差的成绩。
越灵拧着眉，盯着手中的弓看了一会儿，抽出一支箭，就要再射出时，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你头上带着的束发带，禁锢了你的视野，你的靶心率不该这么低，考虑一下摘下它试试。”
越灵迅速扭头。
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她经常在一中名人校友榜上看到。
对方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扎着马尾，五官柔和，但是模样比名人校友榜上的要更成熟一些。
越灵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说，李叔叔推荐的教练就是之前从一中走出去的世界级射箭冠军学姐？
越灵拿下束发带。
接下来的箭轻而易举就射入靶心。
越灵又射了一百支箭，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停下吧，高强度的太阳下不适合射箭，不然影响的是你的眼睛。”
“我们来聊一下天，互相介绍一下？我叫殷慕青，作为一中的学生你应该是认识我的。”
直来直往，喜欢掌握主动权。
这是越灵对于殷慕青的第一印象，不过她并不讨厌。
“你好，我是越灵，一中的学生，我应该是叫你学姐还是老师？”
这句话是试探。
殷慕青听出来了，笑了笑：“你喜欢叫哪个就叫哪个，你很有天赋，我很喜欢。”
果然直接。
越灵摸了摸鼻子，她以称呼为试探，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过没过对方那一关，结果对方反把问题提了回来，用言语表示很满意自己这个新学生。
就，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树下的凉亭坐下来，殷慕青眉毛一挑，直接道：“你加入一中的弓箭社了？”
“是的。”越灵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又有点好奇：“李叔叔告诉你的？”
殷慕青哈哈一笑：“那倒没有，是于老师在朋友圈发过弓箭社合照，他还把你照片发过来跟我炫耀，说你——”
越灵：“？”
“说你比我当初厉害多了，他还问我有没有时间过来指导你，当时没时间啊，就拒绝了。”
越灵：“那学姐你怎么现在有时间了？”
殷慕青笑容微敛，随后加深，很坦然抬起自己的右手轻晃了晃。
“因为受伤了呀。”
受伤？
怎么会？
等等，她先前看过运动赛事官网，对方此时应该在国外比赛才对，怎么就受伤了？
射箭是相较于其他运动项目来说更安全的运动，除却拉伤或者练习太多而产生的使用过度损伤，很难会有伤到的时候。
殷慕青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能让一个世界级运动员从赛场退出来的伤，又怎么可能是轻伤。
她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该不会认为我手受伤，就教不了你了吧？不是吧？不是吧？”
越灵：“……”
还能开玩笑，似乎伤得也不是很重。
“我没有这么觉得。”
殷慕青哈哈笑出声。
“逗你的，你们小孩可真好逗。”
这真的是殷慕青吗？
怎么感觉很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性格恶劣得看起来比她年纪还要小。
“你们在聊什么呢？殷老师，喝一下水解解渴吧，这天气太热了。”
沈吟吟端着木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有两杯放着冰块的饮品，还有一小碟糕点。
“我们在聊院子里这个射箭场，我建议重新加工，如果沈夫人不嫌弃院子里做建筑的话，可以考虑加个棚，把场地再延长一下。”
殷慕青笑眯眯的，张口就是谎话。
越灵在一旁默默无语着，视线渐渐落在一旁的从亭子顶垂落下来的藤蔓上，青葱的绿叶，枝丫中间还冒出了几颗嫩芽，这是要开花吗？
秋天开花，挺少见的。
越灵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发给阮书鹤。
许久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
越灵翻看了两下列表页面，退出去。
她始终觉得今天电话里的阮书鹤，有点怪怪的。
但要是直接问出来，又有点不大好。
她发着呆，修剪干净的指甲，轻抠着手机壳，把胶质的手机壳，抠出了一个印子。
回过神来的越灵低头一看。
手指之间有一块硬硬的东西，是被她扣下来的水晶钻。
越灵心虚极了，试图重新把水晶按回去，但是结果告诉她，这几乎不可能，除非用胶水。
这手机壳是甘之桃送给她的，对方很用心的对这个手机壳进行了符合自己审美的DIY，竟然被她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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