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入景区后,他没有去那些知名景点,车头微微一偏便直直走上一条有些荒凉的小道。
在一处稍显寒酸的寺庙前,他将车停了下来,打开行礼仓,任然从车尾拎出几份早已准备好的供品来到门前。
咚咚咚……
不多时,半扇寺门‘吱呀’向内打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出现在任然面前。
看到来客,老僧不由得脸色一垮,语气中有些不客气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快过节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您。”
任然对老僧的态度不以为意,腆着脸笑嘻嘻的从略微打开的门缝中挤了进去。
老僧看着已经站在天井中的‘恶客’,无奈地摇摇头,关上寺门,伸手向任然示意跟他走。
诚心实意的将供品摆放在香案上,任然由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才跟着老僧回到禅房。
老僧将一杯苦荞茶放在任然面前,随即才开口问询着:“施主既然在当初已做出决定,现在又何必来扰人清修?”
任然双手握着茶杯,眼睛盯着杯中漂浮着的几颗苦荞,轻声回答着老僧的询问,“特来寻求解决问题的法门。”
“唉......”
老僧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摇头叹息一声,“施主原本是那无根之人,没有来处,更没有去处。
理当避世清修,少沾世间因果,方能长久。
老衲去岁便规劝于你,然你却自愿在那红尘俗世中打滚,事到临头才想起询问脱身法门,时之晚矣。”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回答任然的,只是老僧的沉默。
“那就,打扰您了。”
任然语气略显艰难地说完,将杯中苦荞茶一饮而尽便准备起身离开。
“稍等。”
任然即将走出禅房时,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僧忽然开口喊住了他,从手腕处摘下一串有些年月的菩提珠递了过去。
“也罢,此物赠与你,权当了结当初你我之缘。
任然,谨记一切到此为止,万不可再做出扰乱世间原有发展之事。
你去吧。”
说完,老僧低头双掌合十,不再与任然多言。
任然接过念珠,恭敬地朝老僧合十行礼后,倒退着出了禅房。
来到院落里,任然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扫帚,默默将院中被北风挂落得枯枝败叶扫到一处。
回首看看大殿中面容慈悲的佛陀,任然再次施礼,便不再回头从寺门迈步而出。
“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交代啊。”
仿佛听到了任然的话,禅房中的老僧面色更显慈悲,远远回道:“阿弥陀佛。”
迈过庙门,任然慢慢行走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
刚刚从车里取来的围脖还带着些许的温暖,一阵寒风吹来,任然赶忙将羽绒衣的兜帽也翻在头顶,不多时,他又有些烦躁的摘了下来。
“你害怕了……”
蓦然抬头,任然看到就在不远处,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容的男人,正神情戏谑的看着自己。
“呵,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男人看着站在路中央的任然冷笑一声:“听听,你这说的像话么。再怎么说也是我创造了你,不说心怀感激,竟然还一心盼着我去死?”
任然松了松肩膀,两手插在身前口袋中,一脸平静地回道:“你早在那年就挂了,关我什么事?再说,我现在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么……”
“哈!”
随着一声满含讥讽的笑声,那人忽的出现在任然面前,用一种诡异的姿势俯视着他,“你这副虚伪的样子也是够够的了,还亲爱的社长nim,呕~
除了自己,你又对谁真正用过情?包括林允儿,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卑微可怜的占有欲罢了。”
“你胡说!”
任然紧咬着牙关,声音仿佛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我有没有胡说,咱俩心里都清楚,又何必急着回答?”
那人突然又出现在任然身后,稳稳地靠在他的后背上,仿佛没有分量的纸人一般,“不说其他人,那咱们就来聊聊已经被你抛在一边的金逵吉。
你很清楚当有人宣布那玩意儿分文不值后,整个利益链条就会像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倒掉。
至于失去一切的人能会做出什么事情,你比我清楚。
而作为一直出面帮你打理这些事务的金逵吉,虽然在大众的认知里依然保持神秘,但是真的能瞒住那些上流社会的有心人吗?
所以,你不过是付出了一些还不知道价值几何的物件儿,就要让他承受这些,原本应该由你自己承担的后果。
请问,这公平么?
你又凭什么决定别人的命运?”
这时,身后那人再次转到任然面前,却已经换成一副允儿的面孔,嗓音也变成任然最熟悉的声音。
“永远把我当成孩子的你,一直都是打着为我着想的名义,一厢情愿的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但是你有问过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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