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圣母了。
但他确实不太想为了增加伺服颅骨和机仆的原料，就多签发死刑令。
他不觉得这是个合适的做法。
但转念一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向兰伯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是要改善劳役的死亡率。”顾航说道，“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投入很多的资源去改善犯人的生活条件，他们是犯罪者，是去服劳役的，不是去享福的，联盟现在每一分资源都是有用的，提升罪犯的人道待遇，这个还远远排不上优先。”
“不过，你要解决的事情是狱卒、劳役监工的腐败问题。克扣罪犯待遇、故意虐待罪犯的问题，要明确杜绝。这和提升劳役犯待遇是两码事。”
“我同意大幅度减少十年期劳役的判处数量。我们明确一个事情，如果真的罪大恶极，属于要杀的，那么就判处死刑，尸体利用是另一回事；但如果是不想他死的，还是指望着其服劳役，改造出来之后能继续回归社会的，那么尽量判五年或以下，不要把人往死里整。”
兰伯特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样一来也挺好的。
往后，估计十年期劳役的数量将会降到原先的两成；剩下的，一半恶性犯直接死刑，做成伺服颅骨或者机仆；还有一半罪行轻的，那就干脆少判点，让人能有活路。
省得天天劳役犯过劳死，他要挨不少骂；那边机仆和伺服颅骨工坊的人没有足够的素材，也要挨骂。
聊完了犯人的情况，又说回反腐的正题。
下马官员如此之多，其实正是说明了，联盟的廉政工作，搞得不行。
固然有原本的统治者就地转化后陋习难改的历史遗留问题，但是吏治败坏始终是个需要警惕的大问题。
不过，也有好消息。联盟的官员中，从忠嗣学院毕业的人数越来越多。而在兰伯特的反腐行动之中，有过忠嗣学院经历的人，不说全都没有问题，但出问题的概率比起转化的官员要低太多了。
反腐之中清理出来的大量位置，由这些新人接替之后，腐败的问题相比能够得到比较大的缓解。
当然，在这个前提下，可能要考虑另一个问题：政局稳定性。
当初留着那帮原先的统治阶层，本来就是为了政权能够顺利过渡。再加上这些人确实是当时能够找出来的最有能力的，又最贴合、最了解当地情况的，那自然就选择了他们。
现在，骤然更替成了联盟自己培养出来的公务人员，动荡难免。
一方面，是得放着有心人搞破坏，毕竟那些下马的家伙，或许就在自家本地有不俗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是这些从联盟中央派出来的官员们，自身得做的足够好，能够赶紧理顺当地的情况，把政局顺利接手下来。
不过，总的来说，小的乱子虽然没少出，但是大事儿没出过。
毕竟，联盟的政策总体是好的，光那定了职级就有稳定的生活，这是个基本的调性，决定不管什么地方都闹不起来大事。
干嘛？稳定的日子不过，想回去过那种朝不保夕、不被当人的日子？
大多数人都是不傻的。
而那一小撮别有用心之人，则就不用担心了。
联盟是有刀子的。
有镇大局的军队；有暗中搞调查的廉政会；再搞狠一点，猎魔人可能就上门了。
他们既煽动不起来大乱，暗中的小动作就且让他们蹦跶去，就当给新上任的官员们练手了。
在聊完了反腐的事情之后，兰伯特又提起了第三件事。
这是个跟情报相关的事情。
“之前，‘猎魔人’组织刚成立的时候，我们将那支队伍拆成了两支。一支南下去查北青谷行省的腐败案了，另一支，则派往了西面，去调查大陆西边，关于黑鸟重工的情报。”
“西去的队伍，与我们这里的总部联系是很困难的。最近一年的时间，消息断断续续，时常失联，相当让人担心。但好在，过上一段时间，他们总会又重新联系上，再传回来一些情报。”
“到现在为止，通过整理这些情报，再加上过去旧联盟一留下来的一些资料、一些老人的记载、一些来往商人的口述，我们大概已经拼凑出了大陆西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从中央行省，往西，就是西漠地区。那里才是真的地广人稀。广袤的大漠，面积足有中央三省和东部三省加起来那么大；星星点点的绿洲，养活着少数的人口。但那里也是过去整个怒枭星上重要的粮食生产地。光靠绿洲肯定生产不出来那么多粮食，主要是在那些绿洲的下面，通常都有战前时代遗留下来的种植工厂。”
“整个西漠地区，仅有五百万人口，自然就有大量的粮食可供产出了。”
“只不过，西漠地区能产出的，也就只有粮食了，并无其他成规模的物产，更无工业能力，只能靠粮食贸易，来换取其他的必需品。他们的主要买家，是黑鸟重工，只有靠近东边的少数几个绿洲领地，才跟我们做生意。”
“而从西漠再往西，就是黑鸟重工的实控区域了。那里的面积，大约只有西漠地区的一半大，约么也就东部三省的大小，自然环境也很类似，跟东部三省一样，都是是战前时代的都市群，如今已经是遍地的废墟。”
“黑鸟重工就驻扎在哪里。一千五百万人为他们工作，大多数人口做着低端的产业，从废墟矿回收、原料初加工、聚集在少部分可耕种土地上提供粮食……而在西海岸边上，有一座黑鸟城，那里是黑鸟重工的核心产业区，有七百万人聚集在那里。”
“黑鸟城应该就是他们重工业产出中心了，只是那里的管控非常严格，我们的人几次试图进入都失败了，进去的人没能出来，也没能传出信息。偌大一个城市，像是个黑匣子一样，什么都透露不出来。”
“他们在继续尝试潜入，希望能够尽快有更核心的情报能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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