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绮在贺斯渊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冷静下来后仍旧要去见蓝韵笙。
看着贺斯渊为难的样子，蓝绮直言道：“我已经知道了母亲的决定，你还要拦着我吗？你们连最后的相处时间都不给我们吗？”
“我……”贺斯渊犹豫不决。
“不是我不给你们时间，是你母亲说的，不希望最后的时间里，被你跟弟弟打扰。”
“为什么？”蓝绮不信，母亲怎么可能那么绝情？
蓝绮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惊恐地看向贺斯渊，“我母亲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贺斯渊看着再次激动起来的蓝绮，急忙解释道，“女王没事，只是他希望可以跟父亲好好独处一段时间。”
“只有父亲？”
贺斯渊点头道：“你也清楚，这么多年，女王跟父亲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忙于各自的事情。所以这最后的时间，他们想好好弥补对方。”
贺斯渊没有说谎，但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这段时间，蓝韵笙的确是在跟霍恩独处，但理由没有贺斯渊说的那么简单。
独处其实是为了最后的仪式做准备工作。
人鱼族的这个禁术对献祭者双方的感情要求很苛刻，两人之间不能有一点私心，也不能在仪式中表现出一点胆怯。
一旦过程中献祭双方的情感发生动摇，仪式就会失败。
而失败的代价也很大。
所有人都希望仪式可以成功，至少不要让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贺斯渊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牺牲在所难免。
贺斯渊想过自己成为那个祭品，可是现实不允许。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做不到不在乎蓝绮。
他跟蓝绮的孩子才出生没多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才那么短，他们本该还有一辈子要去感受。
就算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就是不甘心的。
牺牲不能是毫无意义的，贺斯渊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必然的，在仪式开始后，失败的几率也将会更大。
对比之下，蓝韵笙跟霍恩的成功率最高。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贺斯渊能够成为祭品拯救这个世界，他也不想去当那个牺牲品。
他还没有活够。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没爱够。
正因为知道自己的自私，贺斯渊在面对蓝绮时，总感到心虚。
因为被牺牲的，是蓝绮的父母。
霍恩之前看出了贺斯渊心中的愧疚，安慰他说：“你不用自责，这本来也不是你的责任。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事情，你们这些小家伙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一直向前走，不要停下，不要回头，更不要重蹈覆辙。这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
“你们就没有不甘心？不会觉得遗憾吗？”贺斯渊问。
霍恩笑道：“怎么可能没有？但是比起这些，我们更希望看到你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阿笙是女王，让人鱼族繁衍是她的责任和使命。
我是蓝绮的父亲，天下没有哪个道理，是让自己的孩子牺牲，自己苟且偷生的。”
贺斯渊想反驳，怎么就没有呢？
人性那么复杂，不是所有人都配称之为父母的。
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自私的人没有什么是不能够抛弃的。
可霍恩跟蓝绮注定当不了最自私的那一个，所以他们成为了被献祭的不二人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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