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抬眸看向释净,他朝温简点点头。
见此,温简不多犹豫抬脚踏上石阶,跟着释净走入城主府,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他轻声道:“多有叨扰,还请贵府见谅。”
随着小厮一路走到城主府的后方庭院,一位身着乌金云绣衫的中年男子坐在院中亭下。
木亭建在荷花池中央,其外有石桥与岸边相连。
小厮将两人一狐带到亭间,向男子躬身行礼:“城主,是释净大师回来了,身后这位是大师的朋友。”
仙佑城主在见到释净时便已经起身,几人走到亭间时他疾步迎上,双手搭上释净的肩,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欣喜:“大师回来了,您在仙佑城逛的可开心?”
听到小厮的话,城主转眼看向一旁的温简,神色似乎更加开心了:“大师居然还带了朋友回来,欢迎欢迎,不知大师的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像这么热情的城主可不多见,温简眉头微挑,面上笑意温和,抬手朝城主作一揖:“在下温简,此番不请自来、望城主不要怪罪。”
“阿弥陀佛,小僧的这位友人可能要与小僧一同叨扰贵府,不知是否会麻烦赵施主。”
“啊呦,原来是温仙人。仙人、大师不可,你们这是折煞我了。释净大师的朋友就是城主府的朋友,您千万不要客气,想在这儿待多久就待多久。”
“那温仙人就住竹湘院如何?隔壁就是大师住的北厢院。”
“城主不必这般客气,叫我温简便好。至于住处,任凭城主安排。”
“那可不行,仙人就是仙人,直接叫名字太失礼了。福来,你带温仙人去北厢院,如果温仙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马上换掉。”
福来侧身作出“请”的姿态:“哎、好!温仙人,您这边请。”
“阿弥陀佛,那小僧也先回房了。”
“大师这就走了?不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我最近在研究佛理,遇到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还想向大师请教,”看了眼温简,再看一眼释净,城主反应过来了,“行,那大师你们先忙。不过晚上我想摆桌家宴,就当是欢迎温仙人的到来,大师和仙人可不许推脱不来。”
释净瞄向温简,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味。感受到他的视线,温简微不可查地点头,面对着城主,他浅笑应下:“城主美意却之不恭,温某定会赴宴。”
既然温简都答应下来,释净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多谢城主款待。”
转身随福来离开庭院,行至半路释净便叫住了福来:“福来施主,接下来的路就由小僧带温施主过去吧。”
福来面色犹豫:“可是城主那边......”
“赵施主那边小僧会去解释,施主不必担忧。”
“好吧,那大师你们请便。”
福来离开后,释净侧身看向温简:“温施主,请跟小僧来。”
释净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看上去他对城主府的一切都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带着温简穿过长廊,他们离城主所在的庭院越来越远。
“狐施主确定那魔就在城主府内?”
小柒躺在温简怀里闭目养神,长尾耷拉下来、一晃一晃的,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温简开口转移话题:“释净法师与仙佑城的城主是旧识?”
不怪他多想,在大多数凡人眼中,修道者就如那山间皎月,可望不可及。即使他们会在凡人有需要的时候洒下光辉相助,但除此之外他们一直悬于凡人触碰不到的高处。因此一般凡人对修道者的态度虽然友善,但这友善中始终带着疏离。
可这位城主不同,他清楚知道释净修道者的身份,却在看见释净时上手揽住他,态度恭敬却也亲近。
释净点头称“是”,他本就没打算瞒着这事。
释净和城主的渊源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梵音州是十宗中唯一建在凡世的宗门。那时的释净刚进入梵音州,一次外出办事时他听见山间有呼救声。他上前察看,便看见悬挂在山间的城主。那时的城主还不是城主,还只是一个名叫“赵铭庭”的普通书生。
这名书生有些倒霉,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赶考。好不容易过了院试和乡试,准备去京师参加会试,结果在山间遇上了暴雨。在破庙中躲过暴雨,刚出来就被山匪劫去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山匪们好歹顾及他书生的颜面,给他留了一身衣裳。
重振旗鼓再次出发,可是暴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再加上身上干粮都被劫走,赵铭庭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走着走着他便头脑发昏,脚下虚浮,然后一时不察摔下山去。
好在山壁上新长出来的小树,他求生欲爆发死死抓住了树枝。可小树终究是小树,承受不了一个年轻男子的重量。眼看着树身一点一点离开山壁,赵铭庭心里已经生出了绝望。
就在这时,释净从天而降。真的是从天而降,他直接跃下山间,飞到赵铭庭身边朝他伸手:“来、施主,请抓住小僧的手。”
把赵铭庭救上来后,释净了解了他的遭遇,于是他一路护送赵铭庭到不周国的都城,然后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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