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常常在阴沉着脸撕裂了手中的锦帕。
当淅淅沥沥的雨声停，常常在注意到隔壁的动静，连忙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一副刚抹完泪的模样。
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一出门的她竟被安山下令控制了起来，形势逆转的太快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又菡斋的异动立马引起了知顺的注意，连忙小跑着进内向林暄妍汇报。
“主子，安山公公派人去请太医了。”知顺低声道。
林暄妍微微低头，一缕发丝垂落肩头，遮住了她眼底的神思：“知道了，你今日守好门，若无大事，明日一同禀告于我。”
“是。”知顺躬身退下。
又菡斋的众人已经极力不让发出动静了，但三间偏殿都在凝真殿内，如何瞒得过天照榭与半梦轩。
就连二位嬷嬷都一脸担忧，不时跑到殿门处张望。
毕竟齐朝策是她们从小看大的，听到去请了太医，如何不让她们担心。
而林暄妍自然也是跟着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别说弹琴了，就连晚膳都只少少的用了几口，最后还是在宫人的劝说下，这才勉强用完一碗。
今夜的凝真殿，格外的安静。
直到翌日一早，一道圣旨打破了此间的宁静。
“主子，常常在被禁足，平儿被封为了更衣！”知顺小跑着进来汇报。
燕嬷嬷正在伺候林暄妍用膳，见她停下了筷子，不由眉头一皱，“小主正在用膳，有什么事不能晚点说吗？”
知顺受了训，连忙将头低下去，便准备往外退。
林暄妍却道：“索性无事，知顺，你便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极淡，但偏偏是这样才更显出不对劲。
燕嬷嬷不由又瞪了一眼知顺，不过也是，身为妃嫔，哪有不关注皇帝的动向的呢？
知顺这才恭声道：“回主子，听又菡斋传来的消息，说是昨日常常在洒了杯热茶在皇上身上，遭到皇上厌弃，后幸了平儿，这才有了今日的旨意。”
听完这句话，林暄妍垂首半晌没有动作，看着眼前的早膳仍在飘散着淡淡的白雾，她却莫名没有了食欲。
“将这些撤下吧。”说罢，林暄妍便起身往寝卧中走去。
燕嬷嬷在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好吩咐一旁的之柳二人，“我去给小主做些糕点，你们好好陪着小主。”
见二人点头，燕嬷嬷这才转身去了小厨房，只是临走时不忘将知顺一并带走，这小子，就算要说不开心的事，也得等小主用完早膳啊！
“主子。”一回到寝卧，之杏便忍不住问道：“前些日子皇上不是正宠常常在吗？怎就因为一杯热茶而厌弃了？”
“而且——”之杏表情迟疑，“皇上怎会看上平儿？”
昨日安排的种种，林暄妍并未全盘告知之杏二人，故而俩人此时的确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此，林暄妍只道：“平儿身上有催情药。”
这话一出，之杏二人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催情药在宫中可是禁物，毕竟宫中可就皇上一个男人，这玩意儿用到谁身上还用说吗？
只是……“既然是平儿有，为何罚的是常常在？”
之杏这话刚出口，之柳就连忙扯了她一下，低声提示道：“又菡斋。”
之杏明悟过来，昨日平儿可是在又菡斋受宠的，至于为何不去查，端看今日的传出来的消息就知道了。
皇帝被下催情药，若是流传出来，岂不是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调查，而皇帝是在又菡斋中得招，自然是罚又菡斋的主人，总得有个人来当皇帝的出气筒吧。
林暄妍张开五指，细细端详自己白皙娇嫩的手指，毁掉一个人，有时又何须见血呢？
后宅的女人之间，多的是这种不见血腥的法子。
就是不知道借由春药上位的平儿，还能不能继续往上爬了，毕竟实在不够光彩。
明面升了位份，暗地里遭到皇帝的厌弃，倒也不是不可能。
林暄妍对此倒也不可惜，不过是个效颦的东施罢了，终究拿不上台面。
若产后实在不能借他人的势重新获得皇帝的宠爱，她也自有办法，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只是林暄妍万万没想到，平儿被皇帝宠幸，竟会让陶宝林如此失魂落魄。
“暄妍，平儿她——”才刚说了几个字，陶宝林便哽咽不能言。
看着陶宝林一串一串滚落而下的泪珠，林暄妍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虽然她平日看着总是对陶宝林很好，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从未让陶宝林走近过。
所以利用平儿想上位的心思一点一点布置，虽然早已有预料陶宝林会伤心难过，她也从未因此有过一丝的迟疑。
可眼下看着陶宝林伤心不能自已的模样，林暄妍却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往日陶宝林与她谈话的模样，心头蓦然有些发闷。
“别哭了……”林暄妍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话，伸手拭去陶宝林脸上的泪水。
只是陶宝林抑制不住流泪，脸上的泪水又如何能擦尽呢。
“平儿、平儿她怎么可以……”陶宝林喃喃自语，“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林暄妍不知道怎么安慰，可碍于有肚子隔着，只好安抚着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背。
过了许久，陶宝林勉强停住泪水，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今后该唤她章更衣了。”
林暄妍正欲开口，就听一旁的之杏道：“她就算是更衣又如何，您是宝林，她见了您还是要向您行礼问安。”
听到这话，陶宝林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许，只是没一会儿又黯淡了下去，自嘲笑道：“我入宫几年，仍旧是个宝林，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呢？”
“你是正经官家小姐出身，平儿再如何都不会爬到你的头上去。”林暄妍握着陶宝林的手，语气肯定道。
官家小姐？陶宝林眼里闪过一抹光芒，她的父亲只是个九品芝麻官，比白丁①略好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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