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日给我使脸色，暗中指使旁人孤立我，今日竟是直接往我被褥上泼水，”之南气得胸脯不住起伏，“之柳，我到底得罪你了？！”
之柳才刚回到房间，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迎来了之南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指责。
等之柳回过神来，脸都气得煞白了，她是因为之南背叛一事对她没个好脸色，但孤立甚至是往她被褥上泼水是绝对没有的事。
娘娘都打算好了趁着这次采选宫女，将之南给送出宫去，她怎么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横生枝节？
只是在她发愣的这段时间，下房处的宫人已经闻声走了过来，虽然不敢凑近，但她已经听到了声音。
“你血口喷人！”之柳指着之南骂，“我今日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伺候，根本未曾回过房间，怎可能往你床上泼水！”
之南的床榻上的确湿淋淋的一片，就连床侧处都有一地的湿痕，可见泼水之多。
“谁不知道你之柳是娘娘身边的大红人，你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有无数的人替你跑腿，”之南咬着牙一字一句，“你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动手！”
“你！好，你既然说是我，那你有证据吗？我派谁来了，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就是信口雌黄！”之柳一个一个反驳回去，嗓门也越来越大。
不就是比嗓门吗？谁怕谁！
反正都闹开了，不掰扯个清楚明白，反倒平白坐实了“恶人”的名声。
下房的动静很快就有宫人跑去正殿禀告给林暄妍。
没办法，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撕扯了起来，只能禀告给娘娘了，不然谁还压得住呢？
“你是说之柳与之南吵起来了？”林暄妍满脸的不敢置信。
宫人连连点头，“是，回娘娘，之柳姐姐与之南吵得厉害，您要不要去瞧瞧？”
哪有主子去瞧奴婢的，林暄妍指了之梨过去，让她将俩人带过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们在吵什么？”林暄妍揉了揉额角。
宫人战战兢兢地将听来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林暄妍只觉自己在听一个胡乱编造的故事，不论是之柳还是之南，都与她印象中的形象不同。
之柳的确对之南不满，所以私底下总是对她黑脸，但表面上还是维持了客气的表象，更不会有所谓的带人孤立甚至欺凌之南。
而之南向来是个沉稳的性子，哪怕真是之柳做的，她也绝不可能将事情闹大……
不对，林暄妍皱眉，之南应当是猜到了自己要将她送出宫，所以心境不稳也是有可能的。
可问题是之柳根本就不可能往之南床上泼水，总不能是之南自己泼的吧？
她图什么呢？林暄妍不可能因为这就开始怜惜她，以致改变主意。
之晴在旁轻声安慰道：“娘娘，许是一场误会，两位姐姐最是懂事知礼的人。”
知礼？林暄妍嗤笑，知礼就不会当众闹起来了。
很快，两人就被之梨带了过来。
俩人的神色都难看的厉害，但面对林暄妍时，还是收敛了许多，异口同声行礼道：“娘娘。”
林暄妍将手放到桌案上，手腕上的镯子磕碰了一下，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有些浮躁的正殿寂静下来。
“你二人身为本宫的贴身宫女，就是如此给底下人做表率的吗？”
话音未落，俩人又是一齐跪了下去。
“奴婢不敢。”
嗯，声音还是很齐。
“不敢？”林暄妍冷笑，“不敢还能争吵，若是敢，我这凝真殿的房顶都得被你们掀了去！”
“你们自己说，于宫中吵闹，该如何罚。”
“掌嘴二十。”二人道。
“动手吧。”林暄妍靠在榻上，轻飘飘的落下三个字。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没明白林暄妍的意思，动手，谁动手？
最后还是之柳二人反应过来，跪着转身面对对方举起手。
殿中很快就响起了二人互扇巴掌的声音，且听着声儿是越来越响，显然是火气越大越旺。
二十个巴掌下来，俩人的脸蛋高高肿起，已经不能瞧了。
可林暄妍还不满意，“打成这样，是不打算在本宫跟前伺候了吗？”
二人想否认，可嘴皮子刚动，就觉面皮火辣辣的疼。
“你二人私底下的龌龊，没有证据本宫不会管，自行解决。”
“这副模样，”林暄妍不想再看第二眼，“别出来糟了本宫的眼。”
这话一出，吓得之柳二人顾不上脸上的疼，连忙开口求饶，只是林暄妍已经从榻上起身，回寝殿去了。
直到等之晴从寝殿伺候回来，二人才将心放回去，娘娘的意思只是说在伤没好之前不让上前伺候。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林暄妍真是气得脑瓜子嗡嗡的疼。
好不容易后宫风平浪静了一段时日，结果自己宫中闹出了事来。
还是她的两个大宫女，这事说出去她的脸面往哪搁？
且下手不知轻重，竟放任自己的火气将对方的脸抽肿，难不成还想顶着一张猪头脸在宫中行走吗？
林暄妍自觉丢不起这个脸。
但一下子身边折损了两个宫女，没人伺候可不行。
林暄妍想了下，便吩咐道：“之晴，你这段时日与妙喜主要伺候晚间，之梨与星洛主要伺候白日。”
妙喜与星洛没想到自己还能天降大喜，差点应是的话都有些不会说了，就连之梨都有些惊喜。
要是这段时间利用得好了，彻底坐稳大宫女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兴是别人的，林暄妍只能将心底的烦躁压下去。
不对，她也有值得庆幸的事。
妃嫔们脸上的伤已经好全，已经恢复请安，而今日正好已经请过安了，所以下次请安在三日后，不必紧赶着就听她们因为这事的阴阳怪气。
还得感谢她们挑了个好时机，林暄妍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之晴，去查查究竟是谁泼的水。”林暄妍倏然出声。
“娘娘，奴婢问了不少人，都说未曾见过有人在之柳姐姐与之南姐姐的房中进出过。”
“但有不少人在她们的门前走动过。”
之晴一五一十的将她从宫人之间打听来的事情禀告给林暄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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