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走了?”少年懊恼地坐在榻上,他昨天悉心照料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他的脸色也比晚上不知好了多少,手臂上的伤只要去医院清理包扎,他一定能好起来的。
一想到这个,少年的心情难以言表。
这种感觉很像是自己救回来的一条小狗,伤刚好,就抛弃了救命恩人,急不可耐跑回主人家。
他不是要阮飒感谢他,可他却不能接受阮飒的不告而别。
少年抱着膝盖团身坐起,一旁的阿米不知该怎么劝。
他也有些失落,这种失落是受到少年情绪的感染。
两人并排坐了会儿,少年才回过神,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整理着床榻,一边将带血的棉布扔进垃圾桶,一边将枕头铺盖换下来,就在这时,一个金属敲击木板的声音让少年手上一停。
他俯身拾起地上银晃晃的一枚项链,招呼阿米:“阿米,你看,这是什么?”
阿米比少年年长两岁,个子也高了他少许,他一手搭着少年的肩膀,一手夺过他手里的项链。
阿米上下翻看了一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只有一串数字,阿米将项坠送到嘴边用牙齿咬了咬。
“诶呀,真的。”阿米大叫。
“什么真的?”少年疑惑地问。
“纯银的。”阿米说,“我见过有人用这种纯银链子拴狗的,有钱人家的那种狗!”
“嗯?”少年眉头紧蹙。
“他家里一定养狗了。”阿米肯定地说,“要不,我们拿去街市的宠物商店问问。”
少年一把夺回项链,鄙夷地看了阿米一眼:“不要。我要拿去警署,让警察去看,这才不会是狗链子。”
阿米“嘁”了一声,抱着胳膊,皱了皱鼻子,市侩的说:“还不如拿这玩意儿换钱。”
少年微瞪了他一眼,将阿米推下了船:“走啦,我们去警署。”
阿米抱着头:“你疯了吧你,真去啊~!”
少年将阿米推上板车,拉起车:“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陪我一起去呗。”
阿米还没做决定,少年一阵风似的一拉车子,阿米向后仰去。
“哎哟,你慢点,别给我车搞坏了……”
少年们风尘仆仆地来到警察局。
警察局里熙熙攘攘,吵架的、丢钱包的、寻衅滋事,各种人、各种声音,处理事务的警察来来去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长凳上坐着的两个少年。
少年推推阿米:“要不你去问问?”
阿米看到警察有些发怵:“我不敢。是你要来的,你去。”
少年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走到一个女警面前,说:“阿姨,我们捡到了个东西,看上去很贵重。”
女警正在和旁边的男警察搭话,回过头看身旁的少年,她笑的很开怀,很温柔地蹲下来:“哦?是什么?”
男警察转身在旁边饮水机上接水,一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少年,从刚才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鱼腥味儿。
少年将银链子放到女警的手上:“看,是这个。”
男警察一口茶喷了出来,他用手背一抹嘴,将茶缸砰的一声放在窗台上。
“给我!”声音听上去凶巴巴。
女警将银链子交给男警察:“师兄,这是……”
“你留住这个男孩,我去去就来。”男警察飞快的走进办公室。
……
“你看这个行不行?”阮飒卸下手上的表,拿给蛇头。
蛇头嫌弃地翻了翻:“进水了啊。”
他又打量了一下阮飒,人是蛮高蛮壮的,只可惜这脸色难看地像是害了绝症。
蛇头瘪了瘪嘴,说:“等天黑……不过,你这身体能行吗?要走山路。”
阮飒点了点头,虚弱地倚靠在石头边。
蛇头想,也是个可怜人,选在这种时候偷渡,准是这病不能再拖了,才冒险去云南治。
蛇头也是信佛的,他旋即又将手表戴回阮飒手腕上:“算了。就当我今天积德了。”
“谢谢。”阮飒的烧又起来了。
蛇头碰了碰阮飒的额上,被吓了一跳,他又将自己携带的草药兑进水里给阮飒喝下去。
这草药是清热解毒的,山里蛇虫鼠蚁多,他们常常走山路的,随身携带着这些药。
蛇头扶着虚弱的阮飒给他喂了药,一边在心里为自己不值,别人做蛇头都赚足偷渡客的钱,只有他贴钱又贴人。
可,谁让,今夜是除夕呢?
这样的日子还要来偷渡的人,是苦命人啊。
……
昨夜,在藤本举枪之前,阮飒接到了一个关键的电话。
电话竟是孙侦探打来的。
“齐寓在云南。落脚点很可能是在山下的民宿。”
“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声音这样?”阮飒问。
“……我追查黎诗宁的时候,和齐寓撞了车,昏了几天,刚醒。”孙侦探看看被他敲昏在地上的护士。
孙侦探本该带着消息回国,但中途,他接到美人妈的电话,转道去了云南找黎诗宁。
偏就这么巧,他刚盯上黎诗宁的行踪,就遭遇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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