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凳子早就不够用了，裴念只好蹲在病床前。
在他报警以后，警方赶来的速度很快，他们找到了防空洞的另一个门，并把他、楚遥、王小光和在深处的方语堂一同带回了医院。
不知该说方语堂是福大命大，还是命运多舛，他竟是在地震中活了下来。
裴念到了医院以后才知道，刚才六级地震的震中就在乾村，震源很有可能就是化工厂下面的防空洞。
以及，他还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他们进入防空洞的时间至少超过了六个小时，而现在竟是离他下车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
换句话说，除了他们一开始绕着工厂转了大半圈花了一个小时，和他在管道处等待警方的半个多小时，里面的时间几乎没有流逝过。
这场地震造成的损失不是很严重，居住在乾村的居民本来就少，白天大家都在地里干农活。
所以，只有极个别的居民受了轻伤，无人死亡。
要说伤势最严重的，可能还是王小光和方语堂。
楚遥除了手指划破了以外，其他部位均没有检测出伤口，而医生对于她暂时昏睡不醒的解释是，她太过疲倦了。
这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她昨天晚上也没有怎么睡觉。
可裴念仍旧是放心不下，就连警方要求他去做笔录时，他都不想离开。
自己走了，楚遥岂不是一个人被孤零零地丢在医院了？
万一再遇到什么意外呢？
他不敢想。
见他态度坚决，警方只好再退一步。
“这样吧，这间病房里也只有她一个病人，我们就在这给你做个简单的笔录，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正式的笔录之后再做，可以吗？”警察问道。
“好。”裴念没有拒绝。
“你是和这位叫楚遥的小姑娘一起去化工厂，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化工厂呢？”
裴念回答道：“对，我们俩是户外探险爱好者，平时就喜欢去一些废弃工厂啊、游乐园之类的，探探险。”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他们捡到了裴念的背包，里面的确放了很多野外生存才需要的物品。
他的逻辑是通顺的，的确有这么一批人，为了挑战自己的胆量，会去一些看起来恐怖的地方。
“你们是怎么找到下面的防空洞的？之后有发生了什么。”警方继续做着记录。
“我们在工厂的西北角发现了一个管道，当时也没想太多，就爬下去看看了。”裴念低头思考着，“然后就是往里走，我其实也记不清走了哪条路了。就发现了那个白头发的人，和另外一个人。”
“哦？你们并不认识他们吗？那你们和他们有交流吗？”
裴念点点头，“不认识。我们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白头发的那个人像是智商有问题，说话磕磕巴巴的。另一个好像精神也不太正常，我们没敢多说。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地震了。”
警察又问道：“你们进化工厂的时间还记得吗？”
裴念报了一个数字，比他和楚遥进去的时间要早一些。
而警方陷入了沉思，就算是按照裴念虚报的数字，还是和出来的时间对不上。
下面的防空洞很大，而且道路拐弯的很多。
如果不是经常进出的人，是不可能只花费半个小时就从管道进到深处，再出来的。
但裴念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骗他们，或许是他们运气比较好。
正说着，一个医生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两位警察同志，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医生推了推眼镜，“那两个人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送过来给你们看一眼。”
“这个叫王小光的，怎么会比普通人多生长出三排牙齿？”警察惊讶地说道，“他们俩的大脑是缺失了一部分吗？”
他们给王小光和方语堂都做了DNA鉴定，很快就锁定了两人的身份。
这两个人，一个是移民的华裔，另一个是私家侦探，平时出行都是神出鬼没的，让人很难掌握行踪。
警察无从得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的防空洞，但光看体检报告，就知道他俩的身体状况堪忧。
“根据我们的初步推测，他的大脑里可能有某种未知寄生虫。而另一位患者方语堂，他的体内也发现了同样的寄生虫。”
警察指着CT图，问道：“这种寄生虫会对人体的大脑造成损伤？”
“是的，我们进行了化验，并将寄生虫放入了小白鼠的食物之中。当寄生虫开始寄生以后，这些小白鼠体内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都开始进行指数级增长。也就是说，该类寄生虫会促使人产生幻觉和兴奋感，并啃食人类的大脑。”
“有解决方法吗？”警察关心地问道。
医生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他说道：“如果这种寄生虫在体内，正常吃饭、摄入足够的维生素，人体就会自动分泌一种蛋白酶，从而消除这些寄生虫。我们可以通过为他们注射营养液，从而使他们的身体快速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就能达到自愈的效果了。”
“如果在人体外呢？”
“更简单了，只要一杯蒸馏水，凉白开也可以，就能消灭寄生虫。”医生说道，“那些寄生虫只能生活在人体中，当液体的渗透压浓度高于1，它们就会立即死亡。”
裴念紧张地指了指床上楚遥，问道：“那我和她体内有这种寄生虫吗？”
“放心吧，小伙子，你俩身体比一般的大学生都健康不少。”医生笑着安慰道。
这时，一个护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刘医生！不好了！刚、刚才送进来的两个患者，生命指数突然开始断崖式下跌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院里其他几位老师已经过去了，您也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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