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伶说完之后，明显看见洛梓韵的眸子变得冰冷，气息逐渐变得恐怖起来。
她微微后退，有些不敢直视洛梓韵了。
她知道这人是个多么凶残的家伙，那些在神殿里边的神也许不会害怕母神，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不怕她的。
母神可能还会温柔地劝导几句。
但是这家伙，遇事也不开口，直接就上拳头，在神殿里，想找一个没被洛梓韵揍过的神，比找一个人类还要难。
也是因为轩辕伶是个月光族，只要有点信仰就跑去人间了，所以很少受到洛梓韵的荼毒，但是其他的神明就没这么好运了。
如果看见谁一身是伤，还没有人敢替祂医治的话，那大概率就是这位下的狠手了。
可是，她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人类。
饶是轩辕伶，也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还以为见鬼了。
“我不会回去的，也不会放弃这副身躯。”
洛梓韵看着轩辕伶，目光冷的吓人，那冷冰冰的脸上仿佛可以刮下一层寒霜一般，“这是我努力了好久才得到的机会，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弃。
如果有人胆敢妨碍我，我会将他扒皮抽筋，放在神殿最中央的神火灯上炙烤......
永远。”
她的语气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饶是美貌惊人，也让人不由得后退。
轩辕伶能从中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压力和杀气，那是一种可怕的决心所造就的。
“但是，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轩辕伶的好奇心压过了本能的恐惧，她本身就是一个自在随心的人，“虽然那神殿已经烂作一团，但是这人间也不值得你舍弃大姐头的威名来当一个人类吧？”
“不值得？”
“不值得。”
“那你为什么从千年以前就一直待在这人间呢？”洛梓韵没有正面回答轩辕伶的问题，而是冷冰冰地反问道。
“呃......大概是人间比较有趣吧？”
“可是你说人间不值得。”
洛梓韵微微欺身上前，眸子紧盯着她，那张美到不现实的脸离她不足十厘米，轩辕伶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极淡却让人安心的香气。
“我，我......”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轩辕伶咽了口口水，朝后边微微仰了一点，洛梓韵带来的压力太强了。
说来也许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真正在她的面前，那种压力几乎让人窒息。
“我觉得......对于我来说还是值得的。”
“值得？”洛梓韵皱着眉头，“是人间值得，还是渊渊值得？”
“......”
轩辕伶不说话了，她感觉在洛梓韵的面前她被看透了，看得一干二净。
“果然如此，你那次去了人间之后......就没回来了，看来你是很早就和阿渊渊相遇了啊。”
洛梓韵微微后退，停止给轩辕伶施加压力，说道，“你也在注视他？”
“......算是吧，有时候能注视到，有时候注视不到。
谁知道，他死后又在哪里出现？”
“也是。”洛梓韵淡淡说道，“我在神殿，可是一点都看不到啊，那唯一能观测到的家伙却从来不愿意给我分享，所以我就自己下来了。”
轩辕伶扭头，看着洛梓韵，想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些什么，可是她就是一张扑克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一直以为，莫渊，只是她的宝物。
她留在人间，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想找到他，找到轮回的他。
结果，似乎，不止是她，在找。
“所以，帝渊，啊不，莫渊，他到底是谁？”
轩辕伶硬着头皮问道，那柔媚的眸子戴上了些许坚定。
“他就是他，不需要是谁。”
洛梓韵说道，语气带上了些温柔，“而我，是他的家人，小姨也好，姐姐也罢，只要是他的家人，就行。”
“你居然也会有这种情感吗？”
“难道不能有吗？”
“真稀奇，看来时间并没有将你完全磨损啊。”
“磨损了，但是我在修复。”
洛梓韵认真地说道，“我正是为他和你们的母神而来，自然不会用没有感情的神之躯壳去对待。”
“所以，人间不值得，他值得？”
“值得，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洛梓韵说着，手掌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我不愿意让他再像以前一般颠沛流离，我想让他好好的，静下来享受生活。
所以，我才会在他刚刚重生的时候，就把他抱回来，做他的小姨。
作为我的同类，你多少能理解吧？”
“理解......”
“所以，你也会和我一起保护他的吧？”
轩辕伶看着洛梓韵那张绝美的脸，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好。”
洛梓韵双手插进卫衣的兜里，倚靠着不远处的石栏，“你身体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等试炼过后，我去一趟聚神之地，找人把你留着神殿之中的留名神柄取下来，到时候你再重新留名吧。
准备好离开沐青璃的身体。”
轩辕伶看着洛梓韵，顿了一顿，又叹道：
“可是，我的死亡是渊渊的愿望......定龙之神只能留在历史之中。”
“无所谓，历史只会记得在人间暴虐的定龙之神，不会记得神殿留名的定龙之神。
目前的我，还有阿渊渊，都需要你的力量。”
“好，我同意。”
轩辕伶点头，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我变成定龙神柄融入渊渊的体内本就是为了如此。”
对于她来说，世间最值得留恋的就是莫渊了，就是那个会抱着自己尸体痛哭的莫渊。
还痛哭了两次。
不过第一次的时候......自己那随便创造的身体好像连渣都没留下。
说起来，也正是因为自己，莫渊才会对神明怀有那么大的恶意与偏见吧。
我可真是......
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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