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本官查到，白氏所用的香膏。并不是夫人毛氏所赠，而是你亲自送去的，本官说得你可承认？”
问完毛氏，接下来自然是本案的受害人兼关系人杜珍珍。鉴于她大着肚子，贾大人特意给她赐座。
杜珍珍见问到自己，还是规矩得起身屈膝。侍女费劲儿地扶着杜珍珍，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回大人的话，民妇确实曾将夫人所赠的香膏转赠九姨娘。
但民妇从来没有在香膏中动过手脚啊，再说了，这香膏民妇自己也用了的。
还差点因此断送腹中孩儿的性命，如果民妇早知道这香膏有问题。
是万万不会将这些东西送给九姨娘的，民妇宁肯自己承担所有的痛苦。
也不愿因此祸及他人，九姨娘是因为民妇才被连累的。
求大人明鉴，这香膏一开始被送到民妇手里，显然是冲着民妇来的啊。”
杜珍珍声泪俱下，楚楚动人。她的反应加之大着肚子，使得众人对她更多了几分同情。
“这八姨娘真可怜啊，好好的怀着孩子，现在竟然被暗害，真是可怜。”
“是啊，不知是谁这么恶毒，就连肚子这么大的孕妇都下得去手！”
“真是缺德，做出这样的事，肯定会遭天谴的！”
“...........”
底下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贾大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若不是他已经找到了那些东西，只怕就要相信眼前这位声泪俱下的孕妇说的话了。
有一说一，这钱家的女人，还真是个个都会演戏啊！
“吭吭！好了，你先坐下，等本大人问完再回话。”
贾大人的态度不明，但还是让自己坐下了。杜珍珍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是夫人设计暗害了自己，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和证词都指向夫人。
等到她一举除掉了夫人，钱宏的心还在她身上，而且她肚子里还揣着孩子。
到时候，那些个没有子嗣的姨娘们，又怎么能比得过她呢。
想到这里，杜珍珍心里已经隐隐有些雀跃，她施施然坐下，尽量掩饰自己喜悦的心情。
“白氏，我来问你，你是否是用了杜氏送来的香膏，这才腹痛难忍的？”
贾大人看向妖娆貌美的九姨娘，因为她穿着暴露张扬，贾大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眼睛应该看向哪里。
九姨娘也不行礼，只是娇娇柔柔地站在钱老爷身边。双眼湿润，美目流转。
“回大人的话，那日民妇正和老爷在房里。八姨娘带了香膏和吃食来探望，说是得了新鲜吃食。
民妇初到钱家，人口众多，哪里都是好相与的。八姨娘这般待我，我自然感念不已。
我不疑有他，就用了那香膏。谁知当晚就腹痛难忍，恰逢八姨娘也动了胎气。
折腾了一个晚上，才保住了性命。可是大夫却说了，民妇再也不能生育了。”
娇柔的声音如同黄鹂一般，语调轻盈令人听了就心生欢喜。这九姨娘确实是个妙人，怪道这钱老爷这般宠爱她。
“好，你们所诉之事，本官都知道了。不过很多事情，不能光听信你们一面之词。
方才去请你们的时候，本官已经派人查了几位的住处。你们瞧瞧，这些正是从杜氏房中搜出来的。”
衙役板着脸，拿出从杜珍珍房里搜出来的东西。他们轻而易举就在杜珍珍的梳妆台上，找到了这两小袋子红花。
虽然觉得有些太过轻易，但他们还是拿了回去。毛氏和白氏那里，倒是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杜珍珍看着那红花，面色青白，难掩震惊。毛氏微微扯了嘴角，轻笑一下。
白氏则是依偎在钱老爷怀中，美目斜了一下杜珍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大人！冤枉啊，民妇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愣了一下之后，杜珍珍反应过来，立刻呼喊叫屈。
贾大人做了个手势，示意杜珍珍冷静“杜氏，你且冷静一下。”
“这两袋红花，乃是在你的梳妆台上找到的。你说你没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万万推托不得的。
方才已经让大夫验过了，这两种红花，和香膏中那两种红花是一样的东西。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
说完，贾大人就紧紧注意着堂下几个人的表情。
钱老爷是疑惑，毛氏是镇定，杜氏是不解和委屈，而白氏则是毫无反应。
这倒是怪了，如果不是杜珍珍所为，那这些红花又为什么会在她的屋子里被找出来呢？
但若真是她做的，那她这副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人！民妇冤枉啊大人！这香膏民妇也用了，甚至连民妇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没了。
若真是民妇做的，那我何必兵行险着，自己害自己呢？
试问这天下，有谁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呢？”
杜珍珍这回直接跪下了，挺着肚子，十分艰难。
就连围观的众人，都不敢相信是这样。虎毒不食子，这样一个柔弱的孕妇，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舍得用自己的孩子冒险？
“杜氏，你先起来！”贾大人也觉得，这件事情还有蹊跷。
因为这一切太顺利了，怎么就这么巧的，查到了杜珍珍，又查到了这些红花？
再说了，杜珍珍一个孕妇，她就算再想害别人，也不至于将红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自己的屋子里啊。
杜珍珍哭啼啼的起身，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侍女身上。
“是啊贾大人，八姨娘自己也用了那香膏，差点失了孩子，这事儿谁都有可能做，八姨娘她不可能啊！”
钱老爷心里还是有毒珍珍的，加上她怀着自己的孩子，钱老爷说什么也会护着她。
“老爷，您这是什么话。这是在公堂上，您就是再护着八姨娘，也不能不听大人的啊。”
毛氏见钱老爷护着杜珍珍，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她容不得这个女人，这一次，她一定要治死杜珍珍！
谁知钱老爷狠狠瞪了一眼毛氏，一伸手就把毛氏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拂开了。
“夫人这是何意，八姨娘和九姨娘都被设计暗害，夫人你安然无事，且那香膏还是你送去的。
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怎么夫人这时候嫌我护着八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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