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般般的眼睛就眨了眨，问道：“你自己长得那么好看，再看我时是什么心情？是不是没有自己照镜子那么赏心悦目？”
他失笑，“这说得是什么话，我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眉眼弯弯，八面玲珑，在我心里，你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那一个。”
月般般说：“有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你不知道西施是谁，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看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即使那个人再丑，在你眼里也是个美人。”
姜重华想了想，点头，“或许是吧！但这不是你否认自己长得好看的理由。你总说我长得好是遗传，但你又何尝不是呢？不管你再怎么不喜欢月家，你都否认不了自己是月家孩子这个事实。听闻月景容年轻时就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你的母亲亦是天人之姿。
这样的两个人生出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好看。”
月般般深吸一口气，“那我们不讨论好不好看的问题了，糟心。这大好的光景，提月景容多晦气。我们就说这个大年。
姜重华，我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你们以前的年都怎么过？需要走亲戚拜年吗？需要跟父母聚餐吗？”
她回想前世的春节，这些环节其实都有的，但因为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所以每到过年的时候反而是最寂寞的时候。
每每这种时候她就会特别感谢自己的职业，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她可以在春节的时候选择加班。医生留在医院，自己不寂寞了，病人心里也踏实了。
这种时候再接几个急诊，再来几台手术，一个年就可以过完了。
她那时候时常会想，如果有家人在，自己的春节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也会有其乐融融，也会收到压岁钱，也会有更小的孩子跟她要红包吧！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怎么了？”姜重华最见不得她失神的样子。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总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有心问问，又怕问多了不好。
他把人又往怀里裹了裹，然后看到小姑娘笑了，说：“没想什么，就是在想，等到过年的时候，不仅我要做新衣裳，也得给你做几套。到时候咱们都穿新的，新年新气象嘛！”
他笑道：“好。但其实也没有多少亲戚要走动，大年夜宫里要开宫宴，在京正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眷入宫。宫宴会一直持续到子时，然后各自回家。
初一一大早，父皇会带着满朝文武一起祭天，之后就停朝五日。
至于各家各户怎么过年，这个我也不知道。往年，离王府的新年跟平日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不喜欢热闹。但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了你，我的身子也好起来，你要是喜欢热闹，咱们就在府里摆席，你想请谁来就请谁来。”
月般般觉得这样不妥，“一来我不想你好起来的事被更多人知道，二来我也没有那么喜欢热闹。还有第三，第三最关键——我凭什么自己出银子请他们吃饭？我脑子是不是有包？
不过姜重华，你说的大年宫宴，你其实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吧？”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小脑袋往他怀里拱，头还是微微向上扬着。
“今年想不想去？”她问姜重华，“你要是想去，咱们就一起进宫去看看。你要是不想去，那我也不去了。”
他一愣，“你想去？”
月般般点头，“嗯。宫宴上能见到的人多，从上到下，从男到女，从老到幼，大半个京城的权贵，都能见着。或者说，是全京城的权贵。正六品以上的官员，几乎是能在京城活动开的所有人了。我想见见他们，不只他们家中的女眷，还有那些朝臣本人。
姜重华，给你下毒的人还没找到呢！这个人一天不找到，我就一天都不踏实。
别看我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赚了那么多银子，但实际上，没有一天真正放下心过。
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这银子我花得都不安生。”
姜重华沉默半晌，点了头，“好，那咱们就去一次宫宴。”
月般般满意了，“行，那等到宫宴之前，我再给你施一次针。另外我手里还有些药，挑适合你的给你吃了。”
姜重华一脸谨慎，“般般，不就是装病么，我能装明白，不用施针吃药。”
月般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合着姜重华是以为她还要给他扎那种会生病的针。
“这次不一样。”她踮起脚凑到姜重华耳边，“这次不一样，我想把你往好了扎。你病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在人前好好走走路了。”
姜重华懵了，“你不是不想给我治好么？说这样不利于你消消停停在家躺着。”
“现在跟以前的想法不一样了。”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跑到院子中间，随手摘了一串葡萄。“这葡萄都冻上了，不过更好吃，你过来尝尝。”
姜重华走过去，也从架上摘了一串葡萄拿在手里。但他没有吃，只是双手合在一处，把葡萄握在中间捂着。稍微捂化开一点，就剥开放到月般般嘴里。
“别直接吃冻的，会牙疼。现在你年纪小不觉得，等到以后上了岁数，全给你找回来。”
“没事，我有保护牙齿的药。”
“牙膏？”他如今对月般般拿出来的一些东西，已经用习惯了。不只是牙膏，还有香皂，洗发水等等。就连屋里的毛巾都被换过了，因为月般般说布巾太粗糙，不舒服。
“不是牙膏。”月般般摇头，“是药。准确的说也不完全算药，一种牙齿保健类的东西吧！回头给你也吃点，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咱们不说这个，还是说宫宴的事。姜重华，原本我是想摆烂一辈子的，但问题是条件不允许！越是走出去，就越知道京城险恶。就算我们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咱们主动一些。
有的时候，撤退也是一种胜利。
有的时候，进攻也是一种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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