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阳光投在地上的斑驳光影影影绰绰。
云殊背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前往东坡集市。再到东坡集市，依然热闹非凡。东坡位于三大村中央，交通便利，物价优美。
一条街到底的东坡集市，摩肩接踵。再来到东坡集市，云殊忍不住喟叹。宛若多年不来，再来已是物是人非。
云殊寻了处姑娘们最常出现的地方。她心中爆棚，有预感，生意大卖。有几个姑娘是识得她，东坡集市并不像蓟县那样，兜里不差几个钱。恰恰相反，赶东坡集市的大部分是穷苦人，将手中几文钱看得比心眼子还要重要。
“在那……”
“那丫头在那……”
看似气势汹汹的姑娘一到云殊面前，脸上立刻换上光彩的笑容。五六个姑娘，陶醉在云殊五彩斑斓的胭脂盒中，当中还有她新做的白粉、桃花粉。
换上瓷器的胭脂，不管颜值还是内里，让姑娘们爱不释手，啧啧称奇。
“姐姐们，这个桃花粉，我特别推荐。你们试试……”，云殊拿出铜镜，摆好小板凳，看着这群爱美的姑娘东抹西抹。
“变白了……”
“天啊，太好看了”
一个个发出惊叹之声。云殊的嘴偷偷弯起来。
“姐姐们，这个白粉也好看。你们先上一层白粉，再涂桃花粉，可好看了”
一群姑娘，磨蹭了大半天，心满意足地选到自己最喜欢。然而，桃花粉并不多，只有三个姑娘抢到而已。另外三个，噘着嘴，闷闷不乐。云殊犯难了……
“三位姐姐，可是真心想要桃花粉？”
“那当然了，不然我们每隔几日到集市来干嘛？”，一个脸庞圆润的姑娘跺脚，故作生气。另一个下巴尖细的姑娘立刻开口解释，“红梅姐最近要相看人了。这不……急如星火，脸上起痘了。想买你的桃花粉把痘压下去，别吓着男方了……”
“原来如此……”，云殊也犯难了，眼下……她手里一盒存货都没有，“红梅姐姐何时相人？”
下巴尖细的姑娘盈盈道，“十日后……”
云殊点头，时间绰绰有余，心中有了主意，“红梅姐姐，你脸上的痘，我也有药给你治……不如这样，眼下桃花粉，我是无论如何匀不出一盒给你。你可以定金跟预定……十日后，我按时送货于你，如何？”
红梅转过脸，不明白云殊的话，云殊耐心解释，“就是你先付我小部分钱，等我把桃花粉给你，你再把剩余的钱结给我”
“有什么好处？万一……你不认账？”
云殊忍俊不禁，“红梅姐姐不用担心。你们也是我的老顾客，除非是我不想做生意了，鸽了你们。你放一万个心，预定后，你不用抢，桃花粉肯定会到你手上。至于预定的好处……”，云殊沉吟了一息，“比如桃花粉一百五十九文一盒，你付定金二十文给我，定金膨胀，二十抵二十，等结尾钱给我，你只用给我一百一十九文而已。相当于，你以一百三十九文购买了桃花粉，而没有预定的人要花一百五十九文购买……”
几个没读过书的姑娘使劲消化云殊的话。许久，她们终于捋出来了。那就是……现在预定，能优惠二十文，比别人购买优惠。
“小姐姐们，现在预定，我送一小瓶药水，给姐姐除痘……”，与陆阿翁交谈一整天，云殊已有心得。
红梅第一个拍板决定，剩余几个姑娘见此，纷纷拿出自己的体已跟云殊预定起来。
姑娘走后，云殊赶紧喝水。下一笔生意正向她挥手。
她特意选了午时来。不为乎，就是货郎来的时间段。姑娘们在她这里买了胭脂，货郎的货柜顾客寥寥无几，大部分不满意地摇头离开。
货郎将货柜摆放在墙角下，插着肩看云殊一行人约有一个时辰了。一开始，姑娘们叽叽喳喳选购，货郎只是冷眼瞧着。等姑娘选好之后，从他眼前飘过，不带一丝留念时，货郎的脸彻底黑下来。
云殊不动声色，等货郎过来找她。货郎踌躇了一会儿后，挑起货柜，朝云殊走来。离云殊一米处，货郎把货柜往地上重重一放，扬起的粉尘让云殊略有不满。
货郎不搭话，她也不屑搭理他。最终，货郎忍不住了，指责云殊抢他的生意。货郎大部分靠售卖胭脂水粉维持。最近，他一到东坡集市，胭脂水粉无人问津。或是有的姑娘过来看了，摇头离开。他询问得知，有人卖的胭脂比他好。
他逮了许久，今日终于逮到人了。
“做生意，各凭本事。大家都是买胭脂，何来挤兑一说……”
货郎的脸黑如锅底。始终不明白，这丫头卖得贵，还是有人愿意跟她买。明明，他的胭脂物美价廉……
“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
云殊大呼冤枉。为了卖胭脂，她可是筹划许久，不惜把自己涂成花猫脸。
“叔，不是我使了什么手段。你应该扪心自问，你卖的东西好不好？五十文一盒，便宜，可使用起来……”，云殊无奈摇头，“谁也不想涂了你的胭脂，不过才几炷香，人不人鬼不鬼”，姑娘爱美，谁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露给别人看？尤其是那些……要相人的姑娘。试问，与对方相看时，胭脂突然融化，像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那个男人惊悚？
“哼……”，货郎依旧不服气，“你卖那么贵，你有良心？”
云殊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分钱一分货。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那些姑娘为什么要跟我买了？不掉色，防水……我以质量说话，你卖不出去，怪我作甚？谁叫你贪便宜？”
货郎的俩瓣嘴皮子哆嗦起来。在货郎准备发火之际，云殊提出解决办法，“不然……你就跟我进货吧。我师傅那里……有货”
“真的？”，货郎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轻而易举就被人说动了。
“自然了。我买一百五十九文，给你进货价，一百三十文一盒。至于怎么卖？就看你了……”，云殊想了想，又给出建议，“你可以去别的集市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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