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当家对阮公子,不也一直……”有人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吵得独眼脑仁疼。
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老是他碰上这种要命的糟心事!上次劫错人,带回来个锦少爷,闹出后面多少风波。
这次倒好,直接把正主给堵路上了!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那边,阮疏桐缓步走了过来。
两个随从紧随其后,手始终按在剑柄上,目光警惕。
“独眼兄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阮疏桐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唇角噙着浅笑,声音清越。
独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嘴里发苦。
他赶紧勒马,翻身落地,动作甚至有些仓促,身后弟兄们也纷纷下马,稀里哗啦站了一排。
独眼抱拳,硬着头皮道:“阮公子……许久不见,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嘴巴。
这问的什么废话!
阮疏桐不在意他的失态,“我与辜大哥一别三年,心中甚念。”
“此次回南洲已有段时日,一直未得空前来拜会,想起故人,便特来寻他叙旧,不知可否劳烦独眼兄弟,带我上山一见?”
独眼:“……”
他嘴皮子哆嗦了几下。
不带?
可阮公子当年对寨子有恩,大当家又确实惦记过,整日看那画像。
带?
那锦少爷怎么办,那小祖宗最近被大当家宠得无法无天,要是知道……
哎呀!
独眼一咬牙,决定把难题还给大当家,真是,又不是他两边都难以割舍。
“也好,阮公子远道而来,自是应当……请,您请!”
说罢,独眼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时,飞快朝身后的黄披风使了个眼色,嘴唇微动,用口型无声催促,“快,去报信!”
黄披风心领神会,重重点头,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阮疏桐身上,悄悄退后几步,翻身上马,一抖缰绳。
——
黑山寨,寨门处。
燕七和柳眠风几乎是脚前脚后赶到的,两人额上都见了汗,显然是得了消息一路飞奔而来。
他们紧赶慢赶,总算在阮疏桐的马车抵达寨门前,拦在了那里,可还没来得及通知辜放鹤。
刚喘匀了气,便见独眼引着阮疏桐缓缓行来。
“阮公子,一别三年,风采更胜往昔啊。”柳眠风率先上前,拱手笑道,在阮疏桐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
三年不见,这阮公子清减了些,那股子清冷出尘的气质倒是分毫未变。
燕七也连忙抱拳,“阮公子,好久不见。”
阮疏桐下了马车,对二人微微颔首,“柳当家,燕七兄弟,别来无恙。”
“怎不见辜大哥?他…不在寨中吗?”
“他……他……”燕七嘴快,下意识就想回答,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他不由飘向东侧暖阁的方向,脸上闪过犹豫和焦急。
大哥这会儿在干嘛,锦公子在不在旁边?这要是撞上了……
柳眠风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燕七的后背,接过话头,笑容不变。
“大哥他正在暖阁处理些要紧事务,阮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先到前厅用杯茶,稍事休息,我已让人去通传了。”
阮疏桐却微微蹙了蹙眉。
燕七的欲言又止和柳眠风略显刻意的阻拦,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此行目的明确,也笃定辜放鹤不会不见他。
“无妨,我与辜大哥亦是故交,不必拘泥虚礼,他在暖阁,我直接过去寻他便是,正好也见识见识这三年,黑山寨变化如何。”
说着,他竟抬步就要往东侧暖阁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
燕七一个激灵,跳起来挡在了阮疏桐身前,声音都高了八度,“不、不太好吧!”
“阮公子!那个……暖阁那边……不太方便!大哥他真的有要事!特别要紧的事!”
柳眠风也上前一步,“阮公子,还请稍待片刻。”
“大哥确有要事缠身,不便立刻相见,我命人去请,想必大哥很快便到。”
他转向旁边两个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匪,提高声音,“黑灯黑火,还不快去暖阁禀报大当家,就说有贵客到访,请大当家速来前厅!”
被点名的两个小匪一个激灵,连忙应声:“是!三当家!”
阮疏桐停下脚步,看着燕七和柳眠风如临大敌的模样,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他觉得这两人格外奇怪,态度也与三年前不同。
但他不愿与人争执,便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微微颔首,“也好,那便叨扰了。”
柳眠风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侧身引路,“阮公子,请。”
——
暖阁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窗边小榻上棋盘摆开,锦辰执着一枚黑子,凝神思索。
辜放鹤坐在他对面,随意地支着下巴,目光却不在棋盘上,而是黏在对面那人身上,怎么看都觉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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