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其实这些话,你可以委婉点的。”她忧伤地看看夜空,无语望天。
就在夜子然忙着打击未来女帝,未来女帝忙着暗自委屈的时候,君墨染已经把悼文念完。他走下高台,双手高举明黄的悼文,对正东方的云陵方向折腰一拜——接着,有礼官与护灵大臣运送棺椁,离开帝都前往云陵。
由于夜悠雪膝盖肿的和馒头一样大,脑门上也有包子大小的血块,她抓住君墨染,一把鼻涕一把泪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走回皇宫。
君墨染冷着脸,在她只差没当众把裤子卷起来,给他看看她多么凄惨时,终于大发慈悲,让她坐软轿回去。
天蒙蒙亮时,夜悠雪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了朝凰宫。出来迎接她的是差点被她杀掉的小太监和宫婢,二话不说,夜悠雪直着眼睛喊了一声:“床!”
然后,“咚”一声倒地不起。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一左一右,把被相爷折磨惨了的夜悠雪拖回床上。
对君墨染来说,腹黑一词是没有下限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这朵欠抽的女子。
刑罚的最高境界不是虐身,而是虐心。
当夜悠雪的身体受到摧残后,紧接着来的就是心灵上……第二天一早,夜悠雪还没有起床时,君墨染已经站在朝凰殿门口上。
“救命啊!救命啊!”
不带这样的,昨天晚上,不!确切的说是今天早上她才睡下,为什么马上就要起床啊,她还没恢复战斗力呢好吗!
“殿下,相爷已经等了一刻钟,你再不起床的话……”小太监看着躲在床里面,死死咬着被子不松口的夜悠雪,小小声地劝告她:“你再不起床的话,相爷可能会生气,殿下,惹相爷生气的话你会更惨。”
她现在已经很惨了好吗!
夜悠雪对“君墨染”这三个字过敏!就怕他会再想办法来折磨她,就算再怎么不舍心爱的床铺,她也硬咬着牙爬了起来。
双脚一沾地,她差点直接跪了——两腿膝盖又青又紫,肿得足足有碗口那么大,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一想到门口的君墨染,夜悠雪也顾不得疼了,用最快速度打理好自己,往朝凰宫书房的椅子上一坐,等着君墨染来。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一角白裳飘落进眼底。夜悠雪抬眸朝他看去,只见他周身白缎长衣,腰带是莹莹幽紫的冰纱绫,衣襟袖袍都绣着清雅云纹,行走之间,衣带飘逸,广袖曳地。
“臣,参见殿下。”他声音素雅,略带清华,有细细的竹韵感。
夜悠雪两手捧着脸颊,手臂抵在案几上,一副看傻眼的样子——应该说,她确实看傻眼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男人,美极,且这般端正清冽。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殿下?”他见她不说话,又唤了一遍。
老天爷生出了君墨染这样的男人,就是打算让天底下所有女人抓狂的吧,恩,到底怎么做她才能把他弄到手呢……
“殿下!”他瞥见她对着自己傻笑的样子,清傲的眉尖陡然一蹙。
“啊——”她果然回过神来,“相爷你说什么?”
“……”君墨染被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打败了,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臣今天来,是要与陛下商议登基大典上需要特别邀约和注意的人。”
“这样啊……”夜悠雪接收了记忆,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痛快地点点头,“相爷的意思呢,本宫想听相爷的意思。”
“是,殿下。”他把手里的奏本呈上去,待她翻开第一页时,徐徐道:“殿下登基是大事,除了六部御司外,四大世家的家主也会来帝都朝贺。贺家本就是殿下的父族,虽然贺家久居东洲,不轻易露面,但这次贺家会派家主亲自恭贺陛下。”
“自从我父君贺清让过世,贺家人就没有再出现过,这么多年了,本宫还以为他们打算脱离皇室呢。”夜悠雪的手指缓缓拂过走本上“贺清让”三个字,唇角勾起的一抹笑,饶有深意。
她的父君,也就是夜昭的皇夫,是贺家家主贺清初的弟弟,文武双全,容颜俊美,自然是当时风光无限的人物。
四大世家是曾经跟随过开国皇帝的功臣,数百年来镇守南晋的四方,各司其职,保得南晋百年盛世,直到……她母皇登基,纳贺家公子为夫,打破了四大世家与皇室仆主的从属关系,也让贺家晋为皇亲贵戚。
可是,自从贺清让为皇夫,朝堂上凡是贺家的人都在几年间尽数辞官归隐,等贺清让去世的时候大家才猜惊愕发现,贺家就这么在帝都消失了……直到现在,她要登基,贺家才派人出来。算算时间,也有十多年不曾见过贺家人。
“贺家执掌天下文章,每界的科举都是由贺家人主持。”君墨染抬眸,凉凉看她一眼:“殿下您是不是从来没关心过科举朝政?”不然她怎么会没见过,每三年都会来帝都一次的贺家人。
“……咳咳。”夜悠雪尴尬地低下头,“那个,上面说碧家家主也会来啊?碧家一向神秘,难得看见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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