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静默片刻：“墙上的画，都是她自己的作品吗？”
“对，都是她自己画的。我家主人亲自在国外花了一天时间选的画框，裱好挂上去的。”岑姨看着那些画，回忆道。“他一天的收益都是按分钟来计算，一天时间往保守估计也得上亿。愿意花时间在这上面，足以证明画作在他心中的份量。”
九月眼神黯然，点点头，接过岑姨手中的姜汤，一勺勺喝下去。
见岑姨守在自己身边，便轻轻道：“岑姨，汤碗一会我自己拿下去。你回去休息吧。”
“那好，喝完你也早些休息。”岑姨退出房间。
“她怎么样？”尚云见岑姨空手下来，便问道。
“在喝姜汤，说一会自己拿碗下来。”
“好，别忙了，你先去休息。”尚云说道。
他已经洗澡换了一套居家服饰，去了书房。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阅读了几封邮件，心绪纷乱。此时他更需要冷静的头脑，以免做错决策。他合上电脑，一个人上了三楼。
九月喝完姜汤，下楼将碗放进碗池。
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想到才读了一半的那本书，便去了客厅书架。
那本《颜氏家训》仍在原位，她取了来，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关掉了客厅大灯。便坐在沙发上，细细研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读到171页的时候，蓦然发现有他标注的文字，苍劲有力的字体很是遒劲潇洒：“谨尊！”
九月将他划横线的部分重点看了几遍，其实洋洋洒洒是讲‘谦虚自抑，克制物欲’之类的内容。难得他有这样的成就，还有这样清醒的认知，实在令人敬佩。
屋外还在下着小雨，窗帘没有拉满，从手掌宽的间隙，看到路灯下的绿化植物湿淋淋的反着光，雨滴晶莹透亮，仿佛一粒珍珠，悬在叶尖，滴在下面的枝叶上摔得粉碎，枝叶颤了颤，又重新凝聚起一滴透亮的珍珠来。
她看得出神，心事也随着飘远。再也无心看书，她习惯性将封皮夹在这一页作书签，放回原位。很快又将书拿出来，将封皮归位，再放回去——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这本书也没机会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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