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就是这里了。”剧组场务给白舸和陆凡带路，指向那一面涂鸦墙道，“之前墙上都是景区游客留下的涂鸦，乱七八糟的。
导演就安排了几个工作人员，把墙重新刷了一层漆，改成纯色，也方便取景。”
“好，谢谢。”白舸看向还站在他们身边的场务，笑问道，“您还有事吗？”
场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有件怪事，我想和两位警官说一声。”
“您说。”白舸洗耳恭听，他从刚才就觉察到这位场务有话要说，但一直看片场导演的脸色，不敢说话。
“导演的休息间，前两天被人泼了绿漆。
这件事，导演不让乱传，怕影响不好，就让安保组的组长谷安丘暗中调查。
片场里的杂活一般都是我负责，他立刻就找到我，问我油漆的事。
我这一查吧，的确发现少了一桶绿色油漆。
但最近我们也没用过绿漆啊，只用红油漆涂过这面墙和修缮了一辆有轨电车……”
“电车？！”白舸蹙眉，立刻追问道，“电车在哪？”
场务嘶了口气，疑惑地看向西侧方向道：“说到怪事吧，除了导演休息室被泼漆外，这事也挺奇怪的。
我明明记得我们修缮完后，电车停靠在西侧钟楼附近。
可今天来片场，却发现那辆电车停在了中央洋行的片场区，可能是被工作人员开过来的吧。”
场务挠挠头，有些害怕道，“会不会是招什么邪了……这剧刚开场，就闹了这么多事。”
一旁的陆凡边检查涂鸦墙上的油漆，边听着场务说的话，问道：“导演休息间被泼绿漆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场务回道：“19号早晨来片场的时候发现的，除导演外，就谷安丘和我知道这件事。
肯定是什么人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搞得恶作剧。”
“剧组里，你们导演和谁有过结吗？”白舸接着问道。
场务笑了笑，揉揉鼻子道：“小摩擦肯定会有，但现在还没开拍，有过结的话，也应该是因为选角的事吧。
我听谷安丘说，女二和女三的角色人选，一直在变，最后还是被向晚抢到了。
听说女二的人物比较出彩，人人都想要。”
白舸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陆凡，陆凡摇了摇头，涂鸦墙这里，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白舸见状，直接问场务道：“你们这里，谁会开那辆有轨电车？”
“谷安丘就会，导演还打算等开拍的时候，让他负责开车。”场务如实回道。
白舸来了兴趣，攀谈起来：“谷安丘……他是谷峰娱乐的安保部部长吧？”
场务点了下头道：“对，他还是投资方老总的小舅子呐，不过他吧，不怎么着调。
昨天不是没有开工吗，谷安丘看人家群演里有位女孩漂亮，骗人去房间挑角色，结果被林逸霞的助理撞见，这事就给搅黄了。”
场务嘲道，“听说谷安丘因为这事，被武制片在酒店里大骂了一顿，好几个工作人员都听到了。”
白舸看了眼这个场务道：“麻烦你带我们去电车那里。”
“好。”场务走在前方带路。
白舸和陆凡则跟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前方的人聊着，倒是问出了不少事。
比如，武溪和谷安丘的关系很僵。
武溪很器重向晚，据说女二的角色，就是他推荐给导演的。
而马铭，一直在向导演推张羽棠。
不远处的洋行场景前，停靠了一辆有轨电车，白舸看到后，对场务说道：“您去忙吧，再劳烦您回去后，通知谷安丘来这里找我们，想让他帮我们把电车开回西侧的钟楼。”
场务略显迟疑，还是给了白舸他们谷安丘的手机号码道：“你们还是自己联系他吧，我就不掺和了。”
白舸看向离开的场务，对陆凡笑道：“怕得罪人。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没必要和我们说谎吧。”陆凡已经上了电车，她看向地面，很干净。
扶手和座椅上的油漆，应该都是新涂的，颜色很新。
但在红漆之间，有些位置的颜色就比较突兀了，像是后面补色上去的。
陆凡往里走去，抚摸了一下椅背，冲刚上车的白舸道：“你看这种暗褐色的涂料，很少见吧？
怎么会把椅子和扶手涂成两种颜色，就算补色，也应该补和以前相同的红漆吧。”
白舸扫了眼这里，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他蹲下身子，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下地面，地面比较干净，被人清理过。
“小陆法医，你看你脚边的，是什么？”白舸指向陆凡所在的椅子下，那里放着一个黑色口袋。
陆凡弯腰，将黑色塑料袋掏了出来，发现是空油漆罐，还有一把刷子。
“绿漆？”陆凡看向蹲在自己不远处的白舸，眼神里透着疑惑，“这就是场务说的，丢的那罐绿色油漆？居然扔在这里……”
很遗憾，并没有类似于斧头的凶器。
陆凡抿唇，将东西放回黑色塑料袋中，提在了手里，需要将这些带回去勘察DNA和指纹。
就在这个时候，白舸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椅子前，径直掏出自己的钥匙，用力刮蹭起椅子上被涂的褐色涂料。
陆凡看着白舸的动作，微讶，旋即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红色油漆和绿色油漆混合在一起，会变成什么颜色。”白舸轻声开口，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直接把涂着褐色的油漆全部刮了下来。
经白舸的提醒，陆凡灵光一闪，视线落在了那些比较突兀的褐色涂料上。
对！这些褐色涂料，很可能是被人在未干的红色油漆上，再混了一层绿漆。
陆凡在自己的挎包里快速翻出了指甲刀，走到另一个座椅旁，开始刮蹭褐色涂料的部分。
刮着刮着，陆凡就发现了下面十分明显的砍痕，她嘶了口气道：“类似斧头，砍在这里的痕迹，搏斗……反抗……”
恰在此时，白舸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正在思考的陆凡被吓了一跳。
她不自觉地歪了下眉眼，回头看向接听电话的人，腹诽起来，为什么这个人的铃声，总在关键的时候响起，真的会吓到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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