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透明的水带只在空中停滞半响后，就裹挟着剑势一起化为一道泛着波纹的水流，跌落在地面消失。
两方攻击都抵消后，双方的试探也到此结束。
在一片狼藉的场地上，已见招拆招的双方，对峙般静立占据了场地的一半，两人所在的中间是越发庞大的坑洞，多出来褐色的土层溅离在四处。
月白，淡紫的衣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除了两人的发丝有些凌乱，额角处一两缕发丝不服帖的荡漾着，亟待起几丝微弱的痒意。
双方眼神胶着在一处，里面是毫不掩饰对对方实力的赞赏，就连表情冷冰冰一成不变的云湛也缓和了神情，周身萦绕了一层不可触摸，察之可见的暖意。
双方都静视，场面一度安静下来，都能听见风吹草动的声音。
“未曾设想云湛兄的剑意已臻至化境，连我的最强防御术在这剑意下都过不了几招，真是佩服！”程慕笙最先打破了静谧的环境，笑意盈盈脚步轻盈的走到对面，拍了拍云湛的肩，语气蕴含着赞赏。
对于云湛这强大的学习能力与悟性，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就提升了实力，领悟自创属于自己的剑意都让同属于天骄的自己不由得咋舌。
对于那番夸赞的话语，云湛并未赞同或者自得，反而摇了摇头，语气毅然决然的否认道，“不，刚才的对战中，才让吾发现自己的剑意并非自己之前认为的已达上限，那致命的漏洞让吾忏愧自己的自大。若不是今日与友对试一场从而发现其中的错漏，这丝错漏会在今后战场上对敌之时就能让吾落于下风，败于敌手…”
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真诚的看着程慕笙赞赏说道，“程兄的术法也让吾叹为观止，就连剑修那磐石般的意志都差点抵抗不了你术法的影响，这不以意志转移的术法实在是太让吾吃惊！”
柔和的神情如同软化的冰山，虽依旧冰冷刺骨的让人难以接近，但如同希望终究有一天能融化他，打破他冷冰冰的面具，让其露出柔软的内心。
被夸赞的程慕笙却无法感受到一丝喜意，反而是担忧的皱了皱眉头，又恢复正常。
他能感觉到刚才的对战，自己与云湛的差距，也是法修与剑修的差距是极大的。他们能施展最强的防御，最强术法都抵不过剑修一剑。他不由得为自己、为法修的未来而担心。
就算心里再担忧，也依旧整理好情绪。面对友人的赞叹，他姣好的面容蕴含着清风朗月般的笑意，柔柔的叹了声，
“就像云湛兄所说一样，我的术法也还有太多改进的地方。而且通过与剑修一战后，我发现我们法修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也太过弱势了，太过相信自己的术法也会给他们带来致命一击。”
“暂且不说法修既没有体修的一力降十会的力量，也没有剑修的一剑破万法的能力。他们能依靠的就是种术法攻击与防御，一旦破防没有后手底牌的修士面临的就是付出生命的惨痛教训。这次比试也让往日沉浸在迷雾中的自己清醒过来，面对属于法修的残酷的现实…”
他之前就了解过剑修应该算是一类修士中武力值最强的，他们没有法修施展术法的绚丽夺目，也没有体修强健到天雷都难以破损的体魄，更没有没有丹修，器修，符修，阵修以炼制绘制的产物作为攻击手段，他们有的就是一把剑，既是武器，也是半身。但却拥有最强的杀伤力。
但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强，那之前他都能在剑修长老手下过个几招也不落于下风，有时还能赢。也因此让他以为被世传最强战力的剑修实际上也是名不副实，连被评为最弱的法修都能战胜。他还为此自得了好久，没想到只是长老哄骗于他，根本就假的。
实际上他弱的就连人家轻轻一挥的剑意也能破除属于他的最强防御。
这都是假的吧！他内心的小人不服输的否认。
这打击大的让他接受不了！但就算再怎样接受不了他还是得接受，这是属于修士的宿命……
还未等他整理好内心被打击的郁闷，云湛的一段话却让他缓过神来，内心也火热起来，“程兄不可妄自菲薄，经过刚才的对战，我发现了你们法修的致命弊端。拥有如明月般强大的力量而不使用，却执着于萤火般的力量。”
“吾可以以尊严作证，在你施展术法之时，我能发现有三股力量的存在，一股是你本身施展的灵力，一股来自天地之气，还有一股蕴藏在你身体中蠢蠢欲动的未知力量。”云湛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左手使出法诀凝聚一个红色的灵气团代表修士本身，右手使出法诀凝聚一个绿色的灵气团代表天地之气，将两团灵气融合，得到一个比以前大的红绿相间灵气团。然后他又施诀凝聚了一个蓝色代表未知力量的灵气团，将之与那红绿相间的灵气团混合，变成了大了一圈的白色灵气团。而这白色灵气团就代表了最后程慕笙释放的术法。
“在吾看来法修实际上是一种强大的存在，只是如今修仙界的法修跑偏了而已。若吾是法修，吾绝不会拘泥于招式。吾会首先熟悉隐藏在身体的力量，再将这股力量把控，成为力量的主人与其相融。”
“招式的繁复只会消减力量的释放，若是吾，吾只会依据直觉用最简朴的招式化繁为简的释放力量。大道至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按理说身为法修的你们应该是接近本源，修行大道的存在，为何你们却如此的弱？理应成为最强的你们却将一手好牌打成烂局，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呢…”
“理应与力量相通的法修竟然无法把握属于你们的力量，而是极度依赖于招式。若你们放弃的能激发的实力是无法具体估量的。你们法修也有属于自己的强大，让吾这个剑修都差点陷在里面。若说是偶然，吾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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