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瑶乖乖地任由傅义抱着，情绪也逐渐平缓下来。
呐呐地说：“所以你才会给我买颜料吗？”
“嗯。”
傅义想起这件事儿就觉得好笑，微微退开身子顶了顶她的额头，“你都不知道我在老张那翻了多长时间，结果还就那么几罐过期的... ...我当时都要气死了。”
“本来我就那些东西也不怎么懂，但就是再傻我也知道过期的肯定用不了啊！可是那会儿我... ...我就是急，我就想着先给你送过去，万一... ...”
“能用的。”
顾惜瑶眼眶酸胀得要命，往前挪了挪又凑近了些，“能用的... ...后来你不是看见了吗，我用那些你买来的颜料画了好多画儿呢。”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哭？就我把颜料给你送过去的那天早晨。”
傅义皱了皱眉，有点纳闷儿。
顾惜瑶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太详细地跟他说过。
“唔... ...”
她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傅义怀里，回忆道：“当时我家出了事情以后，徐瑶就非要把我送到这儿来，说实话... ...我也挺怕的。”
“我想上学，想画画，可是她不让我去了，还不让我跟任何人联系，怎么说呢... ...我当时就觉得我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我唯独不能放下画画，我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不能因为任何事情放弃它。”
“我离开家的时候匆忙，没带什么东西，后来那袋颜料还是我求着徐瑶托人给我送过来的。”
“那袋颜料摔碎的时候，我就实在撑不住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怕我自己不能再勇敢下去了，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到底会怎么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会被压死的。”
傅义一直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顾惜瑶。
他眼神中透着坚定，用着一副极其自豪的表情看着她，“我家宝儿可是小天鹅，小天鹅有翅膀。”
“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把你压垮，你扇扇翅膀就能再飞起来。”
顾惜瑶见他一脸严肃，却又说着如此童趣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觉得她家男人表面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总是这么可爱呀。
笑着笑着，她又不自觉地在心里将傅义刚才的那几句话重复了几遍。
他说他是小天鹅，是可以飞的。
“为什么要叫我小天鹅啊？”
顾惜瑶隐约想起来，傅义给她的微信和电话号码都是写的这个备注。
“嗯... ...”
傅义深邃的眸中透着股灼热，顺着她细白的脖颈扫了两眼，然后低头埋上去。
用干燥的嘴唇轻轻蹭着，沉声道：“以后... ...以后再告诉你。”
顾惜瑶被他下颌上新生出来的青色胡茬蹭得又痒又疼，咯咯笑着往后躲。
手机却突然在此时“嗡嗡”震动了起来。
两人互相打闹的动作戛然而止，顾惜瑶一拍脑门儿，赶忙去摸外套里的手机。
“差点忘了！刚才刘老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你接你的，我去看看粥。”
傅义也恍然想起灶上还炜着粥呢，起身往厨房走去。
顾惜瑶按下接通键，连连对着电话那边道歉，
“对不起刘老师，刚才一直有点忙，没来得及给您回电话。”
刘美玲可算是联系上她了，既有些生气她不接电话，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实在责怪不起来她，便无奈地喟叹了一句：“惜瑶啊，惜瑶，你说让老师怎么说你？你这孩子...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这么大呢？”
“这么大个事儿，你自己都不想着主动告诉老师一声？”
顾惜瑶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愧疚。
但今天她从画廊出来以后心里实在是太乱了，什么都想不到。
加上后来没多久就接到大林的电话了，急都急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寻思别的。
犹豫半晌，便十分诚恳地说：“实在对不起刘老师，今天是真的有些急事儿，才没想起来... ...”
“好了好了。”
刘美玲也想起了顾惜瑶比较复杂的家庭情况，不忍心再继续责怪她。
“那出国的事情你想好了吗？你放心，学校这边的事情老师全都能给你安排好，毕竟事出突然，校领导也肯定都能理解。”
“... ...”
纵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等到真要回答的时候顾惜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
厨房那边，傅义也刚巧把灶上的砂锅捧了下来。
隔着块毛巾放在了茶几上，低头一看，便见他家小天鹅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
像是还有些胆怯似的。
他无声地笑开，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
然后点了点头，抬手揉揉她柔软的发顶，无形中又给予了她莫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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