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广场，周明在跟大爷大妈们宣传买菜业务的优势。
"线上买菜确实方便，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菜市场的小商贩怎么活？"社区广场的宣传活动现场，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讲解。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露出声音的主人——社区菜市场经营了二十多年蔬菜摊的张大爷。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手里还拎着刚从自家摊位收来的几把青菜，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更加明显。
饿了吧的宣传员小李愣了一下，随即挂上职业微笑："这位大叔，我们的服务是为了给居民提供更多便利选择，并不是要取代传统市场..."
"不是取代？"张大爷冷笑一声，举起手机，"你们?39；新用户首单五折?39；?39；满30减15?39；的优惠，把客人都抢走了！今天上午我的摊位只来了三个老顾客，其他人都说网上买菜更便宜！"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抱着体验礼品的大妈们互相交换眼神，几个年轻人则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张大爷，"社区居委会的王主任赶紧走过来打圆场，"这是新事物，总要给时间适应嘛。"
"新事物？"张大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卖了二十多年菜，知道什么叫新鲜吗？网上那些图片拍得漂亮，送到家都蔫了！还有那些冷冻肉，能比得上我现宰的活鱼？"
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忍不住反驳："张大爷，我上周在您那买的排骨，回家一称少了二两。线上买菜明码标价，重量透明，至少不会被坑。"
张大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你血口喷人！我老张做生意凭良心，从不短斤少两！"
眼看争论越来越激烈，小李赶紧提高声音："各位居民，我们理解不同人群有不同需求。线上买菜只是一种补充选择，不会取代传统市场。事实上，我们平台也欢迎像张大爷这样的优质商户入驻..."
"入驻？然后被你们抽成20%？"张大爷嗤之以鼻，"我一天就赚那么点辛苦钱，再被你们扒一层皮，喝西北风去？"
现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一些原本兴致勃勃准备注册的中老年人开始犹豫，交头接耳讨论着张大爷的话是否有道理。
第二天，社区微信群里炸开了锅。一段张大爷质疑线上买菜的短视频被疯狂转发，评论两极分化。
"支持张大爷！菜市场是社区的灵魂，没了烟火气还算什么生活？"一位ID为"岁月静好"的用户留言。
"得了吧，大清早排队买菜的时代过去了。我们年轻人哪有时间？"用户"奋斗的小强"反驳道。
"线上买菜价格确实便宜，但长期这样补贴，小商贩倒闭后他们垄断了市场，价格会不会暴涨？"有人提出担忧。
"而且老年人用不惯手机怎么办？总不能逼着七八十岁的人学扫码吧？"另一位用户补充。
争论持续发酵，甚至惊动了当地媒体。一篇题为《线上买菜是便利还是危机？——传统菜市场何去何从》的报道在本地公众号发布，阅读量迅速突破10万+。
饿了吧的区域经理周明坐不住了。他召集团队紧急开会："我们必须化解这场公关危机。张大爷这样的意见领袖，正是我们需要争取的对象。"
三天后，社区举办了一场特别的"新旧对话"座谈会。张大爷被邀请作为传统商户代表，与饿了吧的代表同台交流。
"张师傅，"周明诚恳地说，"我们理解您的担忧。事实上，我们正在开发?39；社区商户扶持计划?39；，帮助像您这样的优质商户转型线上，不收取平台佣金前三个月。"
张大爷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你们低价倾销，把市场搞乱了再施舍点甜头，当我是三岁小孩？"
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一些菜市场的商贩专程来为张大爷助阵。
周明没有退缩："我们承认初期补贴力度较大，但这只是为了培养用户习惯。长期来看，价格会回归合理水平。而且我们调查显示，线上买菜并没有减少居民的总消费量，只是改变了消费方式。"
他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在大屏幕上："实际上，接入我们平台的商户平均收入提升了15%，因为覆盖了更多不愿去菜市场的年轻客户。"
张大爷眯起眼睛看着数据，表情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颤巍巍地举手发言："我...我觉得线上买菜挺好的。"全场安静下来。
"我腿脚不好，儿子在外地工作。以前买菜要走半小时，现在手机点一点就送到家。"老奶奶说着眼眶红了，"上周我发烧，多亏能网上买菜，不然连饭都吃不上..."
张大爷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他认识这位刘奶奶，是菜市场的老顾客。
座谈会没有达成明确共识，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活动结束后，周明特意找到张大爷："张师傅，我们真心希望能与您合作。您对菜品质量的坚持，正是我们需要的。"
张大爷摆摆手："再说吧。我得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像说的那么好。"
一周后的暴雨天，张大爷的摊位早早收了。回家路上，他看到饿了吧的配送员小刘冒雨骑车，保温箱上罩着雨衣，自己却淋得浑身湿透。
"小伙子，这么拼干嘛？"张大爷忍不住喊住他。
小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憨厚的笑容："大爷，这单是给前面小区的李阿姨送的。她腿脚不便，儿子嘱咐我一定要按时送到。"
张大爷怔了怔，想起李阿姨也是自己多年的老主顾。他默默从三轮车斗里拿出自己的雨衣："给，披上吧。年纪轻轻别淋坏了。"
小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到了。"
"拿着！"张大爷不由分说把雨衣塞给他，"明天还我摊位上来。"
第二天，小刘不仅还了雨衣，还带来了一份合作协议："张大爷，周经理说特别希望您能试试我们的?39；优质商户计划?39；。您负责保证菜品质量，我们负责推广和配送，佣金只要5%，比市场价低一半。"
张大爷摩挲着合同，久久不语。窗外，几个老人正围在一起，学习如何使用手机下单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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