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凝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困扰。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吗?"凌凝恢复温婉淡雅的模样，歉意地说。
"学姐，谢谢你这么在乎我。"苏橙郑重其事地说："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
听到这话，凌凝的心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
"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苏橙缓缓吐出一句话。
凌凝对此并不意外，只是低下头，露出一丝苦涩，面容蒙上阴影。但很快她就强颜欢笑，抬起头来。
"是吗?其实来之前，我就有这种心理准备。"她豁达坦率，却难掩失落。
与她不同，楼上阳台的几位女生此刻内心跌宕起伏。尤其是赵嫣和旋滢，再难抑制失望和沮丧的情绪。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当事人亲口证实，还是让她们备受打击，心灰意冷。
姬清仪等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只是静静聆听，似乎在等待苏橙最后宣判他女朋友的名字。
拿她们当挡箭牌，她们也愿意效劳。
可惜事与愿违。
苏橙并未说出女友的名字。
因为——
"她今天来赴宴了吗?"
凌凝眨眨眼，面对这段还未开始就已告终的感情，她内心煎熬万分。
但她仍保持理智，试图打听自己的情敌是谁。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若连对手都不知道，未免太过狼狈。
苏橙没有回应，只是又喝了口果汁。
凌凝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却猜不透缘由，唯有追问下去:"冒昧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她是谁?"
苏橙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种事，你为什么要思考啊?"即便是向来淡定从容的凌凝，此刻也险些绷不住了。这种问题还需要考虑吗?
"女朋友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有点模糊。"苏橙解释道。
"为什么模糊?"凌凝反问。"难道你为了拒绝我，特意编造了一个女朋友?"
说这话时，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庆幸。
可这庆幸只存在了一秒。
"我对她们有好感，她们对我也有好感。"苏橙低头慢慢说："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们的感情，也不知该如何选择，更不知该如何处理我和她们的关系。"
这番话彻底震住了凌凝。
她完全懵了。
她大概，明白"模糊"是什么意思了。
就连楼上的旋滢三人组也愣住了。
而李观棋等人却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这么贪得无厌。"苏橙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凌凝："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
"你真会开玩笑。"
短暂沉默后，凌凝忽然笑出声来："不过，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回避自己的欲望是件极其困难的事。"说到这，苏橙开始自言自语道："所以我决定释放它。尽管没什么用，但至少算是回应了她们的感情。用我的话来说，这就是最漫长的告白。”
凌凝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她清楚地感觉到，此时的苏橙与以往大不相同。如果说从前的他像个看破红尘的仙人，那现在的他更像个经历世事后豁然开朗的凡人。
他原本的"神性面具"已经彻底破碎。
"你...你变化真大啊。"凌凝喃喃自语，目光渐渐变得复杂。
苏橙说到"成长"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楼上阳台，嘴角微微上扬。凌凝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人总要成长的嘛。"苏橙又喝了口果汁，眺望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见过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他被社会异化，身不由己，碌碌无为。普天之下，无人不对他投以鄙夷的目光。"
虽然凌凝一时听不太懂，但她能感受到苏橙在讲述一个仿佛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楼上的李观棋、姬清仪、顾若雪和刘倾月则知道，苏橙说的是他穿越前的人生。
他一向敏感，却从未细说前世的事。
此刻。
她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你自己?"
凌凝脱口而出。
"不是我。"苏橙摇头否定，随即露出一丝浅笑："确切地说，他只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是他，他却是我。"
从这句话可以推断。
他口中的人感觉是过去的自己，但现在似乎已经摆脱了过去的影响。
"这就是你所谓的成长?"
凌凝问道。
"没错，我认为这就是成长。"苏橙举杯示意。"为此我感到自豪!"
"虽然还不太理解，但大概就是这样吧。"凌凝举杯与苏橙碰杯："恭喜你，苏橙学弟，终于摆脱了过去的困扰。这对你而言意义重大。"
就在两人碰杯的刹那，身后忽然出现几道身影。凌凝回头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情敌来了。
而且，数量还不少，以班为单位。
特别，其中几人从她们完美的外表，到被看穿却毫不掩饰的责备眼神，再到那深邃得仿佛隐藏着某些秘密的眼眸，无不令凌凝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学姐，我先失陪了。"苏橙歉意地说，把果汁杯放在阳台上，走向众女。
凌凝目送他离开，看到苏橙被众女环绕，姬清仪和顾若雪分别站在他左右两侧。
接着，两人伸手。
同时掐了一下苏橙两侧的腰。
苏橙疼得身子一弯，蹲在了地上。
随后，姬清仪和顾若雪离开了。
紧接着。李观棋弯下腰，在苏橙耳边温柔低语了几句。
她到底说了什么?
凌凝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苏橙肯定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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