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钟离和归终等人之前没有想过眼前的能量结晶是鬼魂的力量。
实在是作为提瓦特虽然物种多样性十分丰富，对能量的运用却总体离不开几个套路。
拿着一般材料进行能量反应算是一种，研究之前魔神战争的产物魔神残渣，将其作为能量反应的根基也算是一种。
不走寻常路的办法也有。
比如直接拿着活人或者是魔物来生祭。
然而人都已经变成鬼了，还要把鬼的利用价值榨取个干净？
在此之前，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先例，也想不到真的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样的做法，比把一个人挫骨扬灰更残忍，毕竟挫骨扬灰仅仅只是肉体层面的。
榨取干净鬼魂的价值，让他们连形体都不复存在的话，那和让他们灰飞烟灭也不差什么了。
好吧。
钟离反省了一下自己。
提瓦特大陆的人是没有见过。
可是他去时空旅行了这么多次——
虽然也没有见过这样将灵魂转化为能量的手段。
然而他真的不知道能够这样吗？
当然不是。
修仙道法的小说里面多的是邪恶道人利用无辜鬼魂炼制阵法的事情。
别的不提。
单说从灵魂上面作文章这件事情——
西游里面的地府掌管着生死簿，孙悟空把猴子猴孙们从生死簿里面划掉名字，实际上就是让他们的灵魂不受地府的管辖。
综漫世界里面的时间线虽然比较早，但是他也知道，其中一个动漫的反派就是灵魂层面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有疏忽的地方。
虽说比起凡人们来说，鬼魂也算是多了一些自保能力。
然而面对实力能够瞬杀魔龙乌萨的多托雷来说，这 多出来的一点点自保能力可不能够保证鬼魂的安全。
真的面对起来自多托雷的危险，实际上他们的风险是一样的。
可是扪心自问，他却没有给予鬼魂和活人一样的保护。
起码当问题来临的时候、当危险来临的时候，钟离明白，拥有着通讯工具——手环虽然没有社交的功能，但是紧急求救的设施还是有的。
有着通讯工具的人们肯定不会出现像是鬼魂这样只能够被动等待、求救无门，一旦没能够及时引起重视，最后就只能够病急乱投医的情况。
倒也不是说他就完全没有管过鬼魂那边的情况。
然而在职的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岩王帝君反思自己确实没有管得那么到位。
他深沉地看着眼前的能量结晶，手下另外一个还未打开的能量保存装置在他的力道下寸寸龟裂开来。
须知这能量保存装置用的材料可不简单，就算是从璃月最高点把这能量保存装置摔下去，除了一瞬间的重力和加速度能够让这个能量保存装置瞬间成为高空抛物以后的凶器之外——
这个能量保存装置的质量，绝对能够保持自己就算从高空落下，还是原来的模样。
里面的能量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流失。
然而这样的能量装置，终究还是没能够在钟离的手上成功活下来。
很快，它就轻而易举地阵亡了。
其中保存着的能量，也开始外溢。
从一开始顺着龟裂的裂痕一点点地往外面跑，到装置完全破碎地争先恐后地朝着外面涌出，左右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几乎只是瞬间的光景。
然而里面的这些能量还没有跑多远呢。
就因为左脚先一步跑出了能量装置而被钟离收拢了起来。
好吧。
当然不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原因。
这些混在一起的能量也早就没有了左脚右脚的区别。
钟离收拢它们，完全是为了护住这些已经被打散了又被糅合压缩在一起的魂灵而已。
没有能量保存装置的保护，再缺少了其他人的保护的话，这些力量很快就会开始逸散，成为循环的一份子。
这个循环当然和水循环、以及近来被用来搞笑的“如果有人晚上邀请你一起去吹海风，那他一定是在骗你，因为晚上吹的不是海风而是陆风”的海陆风循环交替不一样。
但反正都是能量的守恒之类的吧。
——如果这些鬼魂是心甘情愿地重新融入地脉的话。
可现在——
他们的意识，完全就是被人为打散的。
穿过自己保护这些能量的力量来看这种力量，钟离分明能够感受到他们被打散之前的不甘和怨气。
其中甚至夹杂着惶恐。
没有一个鬼是自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们虽然有不甘和怨气，然而更多的，竟然是惶恐。
惶恐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就会被用来做一些残害同胞们的事情。
原本是鬼的存在，却在恐惧着有人利用他们，把更多的人变成鬼。
——这不是玩笑的资本可以把人变成鬼，把鬼变成人。
所言也不是人心。
而是真正的生死。
对璃月的鬼魂的保护另说。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这些混杂在一起的力量分出来，能够重塑的就重新塑造回来。
救不回来的，也得好好记下这笔账来——
对此，钟离倒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报复。
但总之报复是一回事，现在还是救鬼要紧，能够捞回来多少就尽量捞回来多少吧。
“这件事情，少不得要麻烦你们几位——”四个能量装置中的能量都已经被钟离用特殊的方式保护好了。
接下来就是把其中每一份不一样的个体都给挑出来。
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毕竟都是鬼魂的力量，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些微小的差别只有他们这些对于能量的运用已经相当精细和敏感的个体能够感受到。
因此每个个体之间的差别是不能够直接简单粗暴地制造出一台分离机，将它们分离了。
就算利用一些筛选的规则，实际上机器也不是不能够完成类似筛选的举动，他们也更愿意人工来。
都是璃月的子民，输不起。
本来就是力量被抽取、自我意识被泯灭得几乎不存在的鬼魂了。
万一有的本来力量就被用掉了不少，再被机器切得四分五裂怎么办？
一时之间，众仙家和钟离都承担了异常沉重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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