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股布料烧焦的味道，很刺鼻。
方中信恍若未觉，原本冷峻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一点一亿华元？”
不怪老方如此失态，一点一亿华元，在二十多年后也是一笔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巨款。
更不要说是这个人均工资在150块钱左右的92年。
这么大一笔钱，砸得原本性子稳重的方中信，脑瓜子9嗡嗡直响。
去年的外汇汇率，是一美元可以兑换5.362华元，今年有小幅度的贬值，兑换比率是1:5.532。
当然，这是人行给的价格，个人想要兑换外汇基本只能去黑市。
那边的比例就离谱的多，是1:9.882。
就算是如此，张信说出的这个数字，也足以兑换2000万美金。
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
老方在刑警队的时候或许不知道，不过升职这些天，他恶补了一下金融知识。
去年，也就是91年的时候，全国总的外汇收入是24.53亿美元。
对，你没看错。
那时候全国的出口创汇就是这么多。
要知道咱们国内，跟营州同一个级别的地级市，一共有333个。
包括293个地级市，7个地区，30个自治州，3个盟。
也就是说，平均到每个地级市的外汇收入，是736.636万美元。
张信张嘴就要兑换相当于三个地级市的外汇收入，老方没被他吓吐血，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张信，你说实话，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方中信绝不相信，这年头有人能赚到1亿多。
事到如今，再想瞒着对方也不可能了。
毕竟还需要老方帮忙牵线，要不然这么大一笔钱，是没办法兑换成外汇的。
“方叔叔，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毛熊国解体你知道吧？”
方中信点头，这么大的新闻，估计地球人都知道。
“我和孙海涛大哥提前凑了一笔钱，订购了一批生活运到那边去，少少的赚了一点儿！”
孙海涛是老战友苏援朝的外甥，去年冬天跑到毛熊国做倒爷的事老方是知道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做倒爷会赚到这么多钱！
这特么的是赚到一点儿钱吗？
这是赚到亿点钱好不好。
“就这些？”老方黑着脸，神情满是不相信。
“那啥，我们还用800车皮罐头，换了4架图154，卖给了沈飞。”
张信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刺激到老方。
方中信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被憋死。
卖飞机？
你个小兔崽子才多大年纪，就敢做这么大的生意了？
老方没怀疑张信撒谎。
因为这么大的事，只要打个电话去沈飞就能知道真相。
以这小混蛋的狡猾程度，要撒谎也不会选这么不靠谱的说法。
可是就很离谱。
才14岁的少年，突然说他做成了一笔罐头换飞机的生意，这让方中信如坠梦中。
怎么没听援朝说起过。
方中信和苏援朝关系特别铁，互相对彼此都不会隐藏什么秘密。
比如老方就清楚的知道，为了怕张信这小黑猪拱自家的白菜，苏援朝的媳妇儿陈雅婷，甘愿自降一个等级，从高中的副校长，跑去做了一个初中的校长，就是为了把这俩孩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苏援朝没跟自己说他外甥挣到大钱的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也不清楚，孙海涛和张信到底挣了多少。
要是他们两口子知道张信才14岁，就已经有了亿万身家，还会横扒拉竖挡的阻止两个孩子吗！
老方不知道答案。
反正他觉得换了自己，大概率是不会的。
谁会拒绝一个亿万富翁的毛脚女婿呢。
更何况，这个女婿虽然滑不留手，人品还是挺不错的，三观也非常正。
老方情不自禁想到了自己那个性子迷糊的闺女方亦敏。
援朝防贼一样防着张信，那能不能让亦敏跟他试着交往一下呢？
不行不行不行。
这孩子才14岁，亦敏都20了，两个人年龄差的太多！
有个屁的不行，太祖爷结婚的时候，不也比他媳妇儿大了8岁么。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亦敏大他6岁而已，只不过是两块金砖而已。
你苏家不稀罕，我可是稀罕的不得了。
不得不说，老方想得有点儿多。
听不到对方回答，张信担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方中信。
发现他嘴角似笑非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信吓了一跳。
他一直不敢跟家里透露自己赚了钱，就是因为这个。
就连老方这样心理素质强大的都是这副模样，更不要说老娘曲凤霞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女。
张信生怕这么震撼的消息，再让老娘有个好歹就糟了。
还是以后慢慢找机会一点点透露吧。
“方叔叔，方叔叔………”
老方飞到天外的思绪被惊醒：“啊…呃，张信啊，叔叔刚刚走神了，你接着说，想换那么多外汇干嘛？”
看到老方恢复正常，张信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现在方叔叔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是严肃中透着亲切，现在那明亮的目光，似乎是想把自己连皮带骨吞下去一样。
张信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错觉，一定是错觉。
方叔叔这么正直的人，会对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坏心思呢！
“方叔叔，是这样的，我发现英吉利那边有一个很大的商机，需要把钱兑换出去。”
“英吉利？”老方皱了皱眉头：“张信，现在国家对外汇管控很严，要兑这么大一笔钱可不容易！”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到方叔叔，请您帮忙跟港商搭上线，试试能不能兑换到外汇！”
方中信眼睛一亮，这小子竟然能想到曲线救国的办法，脑瓜子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帮你这个忙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张信翻了个白眼。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正直无私的方叔叔么？
“方叔叔，如果我说，在国外赚到的钱，以外汇的形式投资到营州市，您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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