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方休捏拳，阴恻恻地看着顾清玄：“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较量一番了！”
顾清玄笑了笑：“请赐教。”
牧方休提拳再战，很快就轰杀至顾清玄眼前，他足尖一点凌空而立，堪堪避过。
接下来顾清玄有意将牧方休引开，让萧晓乐得以成功接近唐朝那边。
宋辞依旧在跟一群妖族鏖战，萧晓乐嘱咐阿芽好好待在原地，便去查看唐朝的情况。
始终安静的阿芽突然抬头“看向”萧晓乐离去的方向，原本无神的眸子此刻雾气散去，深处透着点淡淡的荧蓝。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进入某个幽深的洞穴里。她往里面行去，于最深处看见几乎要与环境融在一起的黑袍人。
此刻她的瞳孔竖立，幽蓝的蛇瞳无视周围的黑暗，她跪下，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黑袍遮去了此人大片容貌，只看得见他惨白的下颚线，他开口，声音干哑，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你都想起来了？”
阿芽行完礼起身，点头。
“那就走吧，万妖窟该现世了。”
“是，师父。”
他们一前一后地没入石壁中，石壁荡起波纹，又很快归于平静。
萧晓乐还不知道阿芽已经离开了，他伸手扶起唐朝，看着周围跌坐在地上还赤裸着的人，下意识地移开眼。
“没事吧？”萧晓乐看着他血迹未干的耳廓，担忧地问。
唐朝摆了摆手：“萧道友，你储物戒中带着衣物么？我已灵力耗尽，储物戒打不开了。”
“有。”
“够吗？”
萧晓乐见唐朝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搭在手上。
唐朝说道：“衣物给我就好，我安顿他们，萧道友去助宋辞吧。”
“好！”
萧晓乐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大堆衣服，全放唐朝手上，然后一溜烟又跑去宋辞那边帮忙。
唐朝手上有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是普通的衣物，并不是什么法衣。这么多衣服倒是用不着他的外衫了，唐朝又沉默地把外衫给穿上了。
宋辞又斩去一个妖族的头颅，他力竭地垂下手，似乎知道他没多少力气了，四周的妖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地围了上来。
忽而背后阴风拂过，眼看那利爪就要拍到宋辞背上，萧晓乐脚上发力，踩着好几个妖的脑袋，一拳轰飞袭击他的妖！
“你先调息！”萧晓乐从储物戒里拿出瓶丹药放在宋辞手上，警惕地盯着各处蠢蠢欲动的妖。
宋辞没有废话，服下丹药后，打坐开始调理体内乱走的气息。
他们一时间跟这些妖僵持住了！
另一边的巨响持续传来，萧晓乐逼着自己别分心，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众妖族。
再一次被牧方休击中的顾清玄将灵剑插在地上，才避免倒飞出去的惨状，即使这样也滑退好几米才停下！
“灵力所剩无几还能与我斗这么久……”
牧方休看向顾清玄的眼里带上了些欣赏，可转而这欣赏就化为虐杀的快意：“若是放任你成长，未来我妖族岂不是又多了个强敌！”
说完牧方休召出巨熊虚影，它高举起双掌，怒吼着朝顾清玄拍去！
仅一次还不够，连绵的掌劲源源不断地破坏着任何顾清玄可能落脚的地方，刹那间烟尘飞扬，隆隆声不绝于耳！
直到把身边的地基破坏得只剩碎屑后，牧方休才停手，他自信顾清玄绝对不可能在刚才的破坏中活下来！
现在该去收拾残局了。
牧方休刚想过去料理那边的萧晓乐等人，一股熟悉的心悸窜上他的心头！
他惊骇回头，却只看见飞掠的黑影朝他袭来！
“垂死挣扎！”牧方休大喝一声，刚猛的拳劲悍然迎上冲撞而来的黑影！
可这黑影并没有被他打散，反而迅捷地缠上了他的手臂！随后化作碧青的毒蛇朝他猛扑过来！
牧方休眼疾手快地将这毒蛇抓住，捏碎在掌心里，可迸射出来的却是一团黑气。黑气在他掌中不断凝结，汇聚，最终形成一个诡异的花纹！
噩梦般的低语在牧方休身后响起：“没人告诉你，在不确定对手生死前，绝对不能把后背留出来么？”
牧方休僵硬回头，却见顾清玄发丝垂落，挡在眼眸前，完全漆黑的双眼像是藏着一个地狱，此刻那些恶鬼就要通过这双眼睛爬出来，叫嚣着把牧方休拽入深渊！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象！
牧方休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再度提拳朝顾清玄冲了过去：“你休想再装神弄鬼！”
被他触碰到的顾清玄化为一团黑雾被打散，而后那雾气又在牧方休身边凝结，温润如玉的嗓音轻轻笑问：“你怕我？”
牧方休恼怒至极，再一次打散顾清玄的身形：“荒谬！本大爷会怕你？！”
“是么？”顾清玄漫步到他身侧，淡然的声音像拥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点点勾着牧方休去回忆：“可我那时感受到了你的绝望，被暴虐支配的痛苦，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牧方休赤红着眼死死盯着顾清玄，他暴喝一声，猛扑上去想要撕碎这副皮囊！
雾气再次消散。
牧方休却瞳孔猛缩！
他周围凝聚起许多个“顾清玄”，他们对他露出和善的笑意，死气沉沉的眸子却都看着他，再温柔的模样也变得渗人。
“是了，你怕我。”他们盖棺定论般微笑着说。
“我不怕你！！”
牧方休开始疯了般攻击周围的人形，可一个被他打散，却又有更多重聚。
层层叠叠的魔音始终围绕在他身侧：“真的不怕？”
“如果不是需要用你拖住承桑……”
“你觉得你还能活么？”
“经脉逆行的感觉如何？”
“那应该是你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轰鸣结束后，萧晓乐还是忍不住往顾清玄那边看了眼，只远远看见牧方休呆在原地，却不见顾清玄的身影！
他下意识去寻顾清玄，耳边却传来一声尖啸！
宋辞一剑刺穿想要朝萧晓乐扑过来的妖，沉声道：“相信顾道友。”
萧晓乐与他相背而战，听着稳重的声音，定了定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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