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休闲外套的袖口里，少年那双青筋暴起的大手不断收紧，他尽可能地保持着理智。
可是，血液中翻腾的杀戮因子和滔天的恨意，让明日几乎快要失控。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去调查真相，弄清楚你妹妹的死因。”
轻飘飘的冷冽嗓音幽幽地响起，殷宁平静地注视着明日。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半点人间烟火气息的精致人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极淡的情绪很少有过多的起伏。
“三天后，我们之间做个最后了结。”
明日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默认同意了殷宁的提议。
不过，他还是俯下了身，附在了殷宁耳边，一字一顿，如死亡宣判般冷诉：
“南珂，就算你不是杀害小月的凶手，我也一样会将你穿肠破肚，剁成一块块，丢去喂狗。”
闻言，殷宁气定神闲地抬眸，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慵然回复：
“听起来很有趣，我会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三天后的，看看到时候，谁会被剁成块，扔去喂狗。”
看到殷宁这副云淡风轻模样，听到她这漫不经心嗓音，明日更加从心底里觉得，殷宁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在明日眼中，殷宁此刻就如同多年前的那晚一样，一副冷淡至极、目空一切的模样，透着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只言片语间显得加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她如睥睨蝼蚁一般，漠视众生，仿佛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配上她这张霜雪雕琢般的精致容颜，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冷艳与危险并存，让人想要彻底将她的傲气与尊严狠狠碾碎。
“呵……”
千言万语汇聚在少年的唇边，最终只化作了轻蔑一哼。
最终，明日缓缓松开了拳，冷冷地与殷宁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凛风，最终消失不见。
*
明日前脚刚离开，东漓就如地鼠出洞般冒在了殷宁身后。
她瑟瑟地拽住了殷宁的衣角，抿了抿唇：
“珂珂，刚刚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家伙……不会就是明日吧？”
明日明月兄妹的外貌太特殊了，光是那天然的灰紫色的发色，整个帝都就找不出来几个。
殷宁没有直接回答东漓的问题，瞥了她一眼，幽幽地反问一句：
“现在知道怕了？”
“怕？那倒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应该不会针对我……”
说到最后，东漓越发觉得悬，声音细微到还没有蚊子的嗡嗡声大，她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殷宁并没有理会东漓，推着购物车走向了下一个货区。
东漓小步跟在殷宁身后，眉目间笼上了几分深沉，也不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
殷宁忽地脚步一顿，东漓差点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上她的后背，踉跄一下后，东漓尴尬地挠了挠头。
“怎么突然停下了？珂珂？”
殷宁随手从冷冻柜里拿出了一盒虾仁，丢进了购物车里，“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很欣赏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东漓应该会和明日很合得来，这两个人都无一例外的疯狂，喜欢从杀戮中寻找乐趣。
东漓似乎很惊讶，眼睛都瞪大了几分，火速摇了摇头。
“欣赏？No！算了吧，他就是个疯子！”
殷宁默默地扯了下唇，想说‘你也是个疯子’，但她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又挑选了几盒冷冻食材后，殷宁将满满的购物车推给了东漓。
“现在先不用担心，但三天后你必须离开，听明白了吗？”
虽然殷宁眼神依旧冷漠，语调冰冽，但至少比起她刚刚与明日对话时，语气中的杀伤力和攻击性要减弱多了。
东漓疑惑地摊了摊手：“为什么？”
闻言，殷宁提起了购物车里被剁好的排骨，在东漓眼前展示了一圈。
“如果你不想被剁成这样的一块块，就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她的声音可以说是很轻，却足以压迫得东漓说不出话来。
*
鹤都。
国宴级别的宴席厅内。
一盏巨型水晶吊灯悬挂在金色的天花板上，投映下璀璨的华光。
穿戴整齐、举止优雅的服务生来来往往地穿梭着，精致的菜肴一碟碟地被端上铺着华丽红金桌布的圆桌。
当茶水、酒水、菜肴都上齐了后，司衍与殷沉终于展开了关于联姻事项的详谈。
原本殷沉和与他同行的两位殷家长辈，对这门婚事都是持否定态度的。
但是，当司衍命风炎将一份八页的文书材料送到他们面前时，三人的神情都在不同程度上产生了动容。
随手翻阅了几页后，殷家的两位长辈都明显有了同意的倾向。
司家不愧是现如今的第一世家，只看了前三页，里面列出的“聘礼”就已经是凌家的好几倍了。
不过，殷沉却将这几张纸随手一丢，如墨渲染的黑眸深不见底，冷漠中透着绝对的压迫感。
“恕我冒昧，司少，联姻这种重大的事情，司家的长辈却一位也没到场，这让我很难不去多想，司少爷你承诺的这些，是否真实有效。”
“而且，据我了解，令尊、令堂现在好像也在帝都，如此重要的场合，为何不见他们出席……？”
听到殷沉提起司衍的父母，一旁的风炎不禁捏了一把汗。
早在三年前，整个帝都就已经传遍了。
司衍和他的父母，以及他的亲弟弟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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