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也没想到你是武装局的人，我可以请求你……只请你告诉我一条信息吗，现如今你们所掌握的调查资料里，我大哥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
人为？
殷宁从口袋里掏出了干净的纸巾，递到了凌槿夕的手边。
“凌小姐，节哀。”
殷宁的嗓音很淡，但没有往日的清冷。
“谢……谢。”
凌槿夕接过了殷宁递来的纸巾，刺骨的冷风吹过长睫，风干了她眼尾的泪痕。
尽管苍白到了毫无血色，依旧是美丽精致的一张脸。
凌槿夕僵硬地拭了拭眼眶，耳畔很快涌入了一道清浅低柔的嗓音。
“很抱歉……凌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大哥的这桩案子……是陛下亲自授予千总长去处理的，目前除了千总长，我想没人能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殷宁说的是实话，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回答，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她不能妄下定论。
不过，皇帝陛下亲自下令，将这起案子交给了千殁勋去调查。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分析，都足够耐人寻味。
这等同于无声中阐明了，皇帝陛下怀疑凌家长子的真实死因。
殷宁的这番回应在凌槿夕的意料之中，她攥着手中的纸巾，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苍凉僵硬地望向殷宁。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殷宁的细微神情。
“南小姐，如果我大哥的死真的是场意外，应该不会惊动陛下吧，至少……这足以证明，我大哥的死有些蹊跷，对吧……？”
殷宁缓缓抬起了头，隔着黑色粗边的无镜片框架对上了凌槿夕的目光。
她什么也没有说，但在不言中，好像一切又都明说了。
*
中午的时候，凌槿夕执意邀请殷宁一同在酒庄用餐，拉着她的手不肯松，还命人醒了一瓶刚从地下酒窖取出的红酒。
这份盛情难却，又分外“难缠”。
看样子，被凌槿夕认出身份是迟早的事。
殷宁在心中沉沉地叹了声，白皙纤长的手指缓缓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凌槿夕短暂地被殷宁的容貌所惊艳，又觉得她这副模样实在是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见过殷宁。
在总管即将在殷宁面前的酒杯斟上美酒之际，一只冷白纤长的手不着痕迹地覆在了高脚杯的上方。
殷宁淡声表示了拒绝，“抱歉，我和我的助手开车来的，不是很方便饮酒。”
见状，凌槿夕抬手示意总管将酒撤下，朝着殷宁露出了抱歉的微笑。
“不好意思，南小姐……是我疏忽了……”
殷宁刚想说没关系，这没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显示出【千殁勋】三个字。
殷宁握着手机站起了身，朝着凌槿夕轻声落下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门外的走廊上。
“宝贝，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凌家大少爷的死因了，我还以为你和凌家大少爷完全没有交集呢……”
低醇蛊惑的磁性嗓音从电话那端冒了出来。
又是这样的不正经。
殷宁攥着手机的手稍稍收紧，音线降的格外清冷。
“所以你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总长大人？”
她刻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音节强调，有了几分讽刺的谑意。
电话那头的千殁勋察觉到了殷宁的语气不对，挂在他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
总统套房里的落地窗外，是无边的漆黑夜色。
少年身着单薄的浴袍倚靠在沙发中。
听着手机收音孔里传来的冷淡嗓音，他轻轻挑眉，漫不经心地将额前湿漉漉、还在滴水的黑发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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