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的姚广孝和法惠两人，此时走在都城的大街上，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这么的走着。
而不管是姚广孝，还是如今大夏之中其他的官员，都是比较体贴民情的，所以如今不少的百姓都是认识他们的模样，同时对他们的感观也都是不错的。
所以在这期间，不少的百姓上前来，向着他行礼问好。
这些都被法惠看在了眼中。
他所在的法门寺，在外界佛教之中的地位可以算是非常高的。
而他作为法门寺的圣子，从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位法门寺的圣僧，选为了弟子，被带入到了寺中。
这些年，他也游历了不少的皇朝，而作为自小和圣僧学习之人，所到之处，也是被礼遇有加。
而如今这大夏之行，可以算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被旁人轻视！
同时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朝廷命官还能和百姓的关系融洽至此！
毕竟在他以前的见识之中，或许百姓们也会对皇朝之中的官员，毕恭毕敬的。
但是他同样可以感觉出来，这种毕恭毕敬，是因为权势的差距，地位的差距而产生的。
而在如今的大夏之中，这些百姓却是真心实意的来向姚广孝问好，而且眼中的神采或许可以称之为尊敬却不是敬畏！
走在法惠身旁的姚广孝，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却也是一直注意着对方的表情。
看见法惠从一开始表情的严肃到后来面上露出真正的慈善之情，姚广孝也是微微一笑。
姚广孝的笑声并没有遮掩，所以此时的法惠是能听见的。
“师兄，可是弟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竟引得师兄发笑？”
闻言，姚广孝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不是，只是有着略微的感慨而已！”
听见姚广孝的话语，法惠更是疑惑。
“还请师兄指点！”
虽然他看的出来，姚广孝的实力其实是不如自己的，但是在佛法一途，并不是实力高深就是佛法高深的。
他曾经见过一位前辈，虽然实力低微，但是那一身的佛法，却堪比圣僧！
而看着此时法戒虚心的样子，姚广孝也并没有拒绝。
“其实我要的说的，陛下早在殿堂之上，就和你说了，这些需要你自己去悟，而并非是听旁人说！”
“毕竟陛下觉得的，或者说是我们觉得的，都不是你自己的！”
看见姚广孝此时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疑惑，法惠不由微微颔首。
“师兄，其实弟子知晓陛下的话语之中，有着大道理！”
“但是这已经和弟子至今所学的东西相差甚远了！”
“只是陛下所说之言，弟子却也找不到反驳之语，所以此时佛心有些迷茫！”
其实若是出却了别的目的，他并不认为赵煜所说之言是错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才会迷茫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问一问自己的本心呢？”
“贫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入的佛门，也不知道你为何入的佛门？”
“前者或许并不重要，但后者你何必不自己问一问自己，如今你的佛心和当初的本心是否一致呢？”
“若是不一致，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本心呢？”
闻言，法惠不由停下了脚步，面露沉凝之色。
看见他的这个表情，姚广孝嘴角微微翘起。
他不怕法惠思考，就怕他不思考。
“所以你的本心是什么，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之疾苦，还是为了佛门之强盛！？？”
姚广孝并不害怕打乱了此时法惠的思绪，而是引导了他一下，将他彻底引导到了一条他希望法惠思想的方向去。
“拯救天下苍生之疾苦？佛门之强盛？”
法惠低头喃喃自语着姚广孝所说之话。
他从下便是在佛门长大，所学的那些经义无时无刻在教导他拯救天下苍生之疾苦！
但师门之中的长辈，教导他的却是如何以佛法之论，占取教义之争的先机。
若说强大佛教，便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那为何如今天下生灵还是大多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若不是为此，那佛教又为何一直计较这气运得失呢？
想到这里，法惠心中第一次怀疑其从出生到现在所学的所有东西。
他所做的这一切，倒是是要以那经义真义为准则，还是要以佛门长辈的教导为准则？
谁对？谁错？
亦或者，都不对？
这一刻的法惠，彻底陷入到了怀疑之中，已经彻底有些迷茫了起来。
一直注意着法惠模样的姚广孝，也知道，如今法惠那颗坚定的佛心，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已经开始动摇了。
而且这种动摇并非是一时的，而是从法戒最根基的东西上的动摇。
若是他不能真正的想明白今日所言之事，日后不管是修为还是佛法，他都很难再进一步。
想到这里，姚广孝微微一叹，虽然对有可能悔去一个未来真的有可能成为高僧之人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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