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谭四儿追在小壁虎后面喊了它几声。
小壁虎头也不回。
“它说的，你怎么看？”谭四儿拿出了镇纸，摇了摇。
“不去就不去！”镇纸飘了出来，“反正也不是必须得去。”
谭四儿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宁可信期有！”
三太奶这会儿正病着，自己是扛了她的香的，万一，有个万一……三太奶不容有失。
谭四儿写了几张避秽符，贴在了自己屋门口，窗口，炕附近。能进自己屋子地方，都让她贴好了。
“烟道。”镇纸飘了回去，悄声道，“你这会儿的功力像是好些了，我再呆一会儿就得晕了。”
谭四儿拍了拍手，“一会儿贴去。再烧几张灰洒一洒。”
谭四儿看了眼四周的墙角，比划了一圈。
“要不要把小狗子抱回来？”镇纸问道。
“不了吧！让它跟喜鹊呆着吧。”谭四儿写着符，头也不抬。之前写的时候不要看一看书上的样贴，现在基本不需要了。
等谭四儿用符将自己的屋子处理好了，也将近晚饭的时间了。谭四儿揣了几张叠好的符，穿上了红绳，拿去正屋，每个人发了一张。
“挂好，至少得挂到她上山以后。”奶奶带头挂上，嘱咐着众人。
“老太太，这些天，家里人还用过去么？”李婶子第一个响应，边往脖子上套，边问道。
“还缺什么？不送东西不用去了。”奶奶吩咐道。
众人点头。
跟谭四儿一家相比，村长家里的气氛就比较压抑了。就这两天，一波一波来吊唁的人，让村长应付的疲惫不堪。
等到了天色全暗了一下来，一个男人背着箱子出现在了村长的院子里，点了三根香，行了礼之后，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棺木旁边，看了看里面的女人，伸了撒了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出了血，用了抹了一把，点在了棺木外头。
一番操作后，他在村长见怪不怪的注视下，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村长眼看着他走了出去，长叹一口气，看也没看自己的媳妇，转身进了屋子。
院子里，只剩下的摇曳的长明烛，微弱的光，衬着月光，照在了棺里女人的脸上。
月亮由东向西的转，随着月光照下来的地方，女人的脸和裸露在外的皮肤，慢慢的有了些变化。
小壁虎在午夜时分爬了回来，却进不去屋子了。房门窗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挡在了外头。
“你出来接我！”小壁虎在窗外头大声叫道。
谭四儿根本睡不急，听见外头有人嚷，便套上外套出去了，只见小壁虎趴在地上，身背后驮着一个小袋子。
“你请进！”谭四儿在门口说了个“请”字，小壁虎就可以进去。
谭四儿打了帘子让小壁虎爬也进去。
进是进来了，可是炕是靠近不了了。
“你已经有点儿功力了！”摇着尾巴的小壁虎，把背上的小袋子甩到了一旁，“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里面是三个古钱儿！怎么用，后面我再教你！”
说完，小壁虎四下里看了看，“狗窝？我呆在那里行不行？”
谭四儿摇了摇头，“不太行！我的狗没在这屋里，但它随时会回来！”
“哼！”小壁虎嗔怪着，爬向了炕洞旁边的柴火堆，“明天收拾个筐给我！”
谭四儿看着它走路的样子，笑出了声。
小壁虎也不理她，一头钻进了木柴里，没了声响。
谭四儿躺在被窝里，掏出了小袋里面的钱看了看，便塞到了枕头底下。
等清早谭四儿睡醒了，起身就去杂货房，找了个半大不小的竹筐，用小垫子辅好了，放在了狗窝旁边儿。
这一天，是村长媳妇走了的第三天，若不是他们家里定下的要停棺七天，第三天便应该是上山的日子了。
村长家里今天，还是张罗了一些人，去山上刨坑。
“下大钱儿，刨大坑儿，今生有债，今生清！”风水师父带着队伍一路往山上去，一路撒钱喊山。
村长站在棺木旁边，一直站到看不见风水师父的影子，才转过头看向棺材里，伸手扯了一下女人衣袖，盖上了她的手，“她这几天也没来过。这是我最后帮你做的事了，最后的事儿……”
村长拿着烟袋锅，双手背在身后，自己往许家去了。
“村长，有事儿就让人来招呼下就行，怎么还自己跑过来了。”婆婆把村长迎进了正屋。
“我寻思跟你商量下，今天是第三天了，想让四丫头，晚上帮我照看照看。”村长支吾半天，说了出来。
“让她干什么去？”婆婆吃了一惊。
“我怕……我应付不来。”村长说着眼泪含在了眼睛里。
“这……”
“这不行！”婆婆话还没说完，奶奶就把话儿接了过去，“这不行！第一她还小呢，一个人守不了夜，二一个，没有让外人守夜的道理。”
奶奶脸色不好看，婆婆看了下村长，摊了摊手，“家里要是没人，我让长工过去帮帮忙。”
“那不用了，不用了！”村长一脸尴尬，水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呸！我们家的媳妇给她守夜？”李婶子正收拾着饭桌，连连啐道。
“少说两句！”奶奶制止道，“他可能也不是为了咒谁。”
“一会儿你去瞅瞅！面子上的事儿，还是要做的。”奶奶冲着婆婆说了一句。
婆婆点头应了。
村长在许家走得灰头土脸，回到了自己家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斜着眼走过棺木的时候，心里的怨愤像火苗一样腾腾的烧着。
“强哥！我就知道你得在这儿帮忙。”三妮子的声音，在二院的院子里。
村长眼前一亮，抬腿走进了二院。
“三妮儿，你一个人来的？”村长冲着三妮子眨了眨眼。
“我……我娘一起，我娘先回去了。”三妮子没领会到村长的意思。
“四丫头，你不叫着？”村长虽然在心里骂她蠢，可是嘴上却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强子在旁边帮着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就假装没听见，抱着东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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