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往事似乎一幕幕，正在他的眼前流转，他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当时我就感觉他像是仗着经验丰富在教训我，让我很不舒服，所以一气之下，我就拿公司的全部家当做抵押，借了一大笔的高利贷，承包了一个大型项目。但是没想到，在项目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资金链彻底的断裂。巨富公司也面临着解散的风险，而且，因为巨富是国有企业，我可能还会坐牢。”
“是汪正星帮了你？”李健看到老韩点了点头：“是啊，他接收我剩余的项目，再转包了出去。帮我还了高利贷，让我保住了公司。”
“他在那个项目中也挣了不少吧。你们这是互惠互利了，你也不要总觉得欠他多少。”微微一盘算，李健就把老韩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啊，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项目也是他的转折点，再后来，他就认识了龚云宇，然后在龚云宇的帮助下炒股票，玩地产，再成立集团公司，随着正星集团的上市，他也抖起来了。”老韩吸了一口烟，“不管怎么说，都是汪正星让我免了牢狱之灾，所以，我还是从心里感谢他的。”
李健没有说话，只是透过烟雾，看着老韩，房间里开始安静下来。
还是李健先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他给老韩的杯子里满上水，问道：“韩总，那您又是怎么让巨富发展到现在这样啊？”
“这就要归功于国家政策了，当时，小伟的妈妈是城市发改委的成员，有她的推荐，巨富公司又是国企的底子，这样一拍即合，城市改建大部分都是我们做的，由于和汪正星有多年的关系，他要龚云宇教给我如何分析地价的走势，如何套购职工股，如何进行各方面的投资，他曾经说过，华夏地广物博，钱是永远也挣不完的，我们约定，他不进军北方市场，我也不插手南方，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南北割据了。哈哈”
怎么都觉得似乎有哪里对不上，李健 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韩总，既然你们两个有了君子协定，那刚才的事情----”李健没有直接问，却故作沉吟，给老韩留着下文。
老韩的手指向刚刚被汪正星扔到地上的餐巾纸。对李健说道：“李健啊，我虽然不帮汪正星，但我能给他提供五千万。”
“啊，五千万他还嫌少啊！他跟您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吗？”李健觉得事情不是简单的五千万可以解决的，从汪正星愤怒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五千万可能是杯水车薪了，汪正星到底要做什么，这才是李健最想知道的。他在等着老韩把底牌揭示出来。
还好，李健没有等太长时间，老韩就把汪正星来B市的目的说了出来：“前几天，汪正星就给我打过电话，他要我用巨富投资的全部资产为他做担保，从银行贷款五百亿，然后将这些资金全部注入他在香港那边的收购计划。”
“五百亿？再加上正星集团的资产，什么样的收购计划需要这么多资金啊？”
“哼，哪有什么计划？他根本就是疯了！”老韩对汪正星的这个计划有着极大的不满，他接着说道：“汪正星做生意，从来都是无法无天，从正星集团成立到现在，他从不把法理放在心里，哼，就是他的运气太好了，也就是他的好运，才让他的野心急剧膨胀，你刚才看到了，他现在简直就是狂妄。我看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做S市的首富了，就看他要用上千亿的资金去收购，他是要做整个华夏的首富了！”
“哈哈，有点意思。看来这个汪正星真的不简单，有想法，有魄力，有追求。”李健不阴不阳的三个有字，引来了老韩更大的怨气： “不是他有想法，真正有眼光的是龚云宇，估计这次到香港去收购的计划就是他想出来的，但到具体的实施阶段，肯定是汪正星的狂傲嚣张才会进展到用上千亿的资金去收购。”
李健低头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个计划还是有可能成功的啊，作担保拆借也不是不可行。”
老韩扫了扫李健，说道：“成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香港市场不会等着你来收购，在收购初现苗头的时候，就会出现来自各方面的阻力，收购成本也会随之升高，收购与反收购，最后的胜利取决于时间和资金的成本。”
略微停顿了一下，老韩接着谈自己的看法：“不论收购成败与否，巨富投资都是输家。”看到李健面露不解，老韩解释着：“如果收购失败，资金会全部套牢，巨富投资面临的是时间成本的提高而导致的不得不新贷还旧贷的恶性循环。如果收购成功，依照我对汪正星的了结，他的野心会更大，占用资金会更疯狂。巨富还是会陷入还贷的泥沼。” 看到李健点了点头，老韩继续说着：“其实，汪正星看重的是我头上的这块招牌。”
“招牌？”“对，这块国有企业的招牌，因为国有企业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他就是看重这一点。”
这时，李健也点了点头，插话道：“是啊，这个我早就理解了，我们国家遍地的国有企业，虽然财务状况及其恶略，可就是具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还不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国企这块金字招牌，没钱发工资，找银行贷款，没钱发奖金，找银行贷款，就是没钱请客吃饭，也可以找银行贷款，反正企业是国家的，银行有的是钱，国家不会让他们倒闭，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银行支持他们。”
听完李健的话，老韩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虽然国有企业改造已经进行了很多年，向我们巨富这样上市的公司也很多，但即使能够上市融资，真到了经营不下去的时候，国家还是会出手帮助这些企业的，为什么我们国家的证券市场没有退市机制啊，就是因为国有企业占据上市公司的很大份额。”
“韩总，我怎么觉得你们那个年代的人都应该有着节俭的美德啊。”李健的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汪正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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