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蓁左脚上前，把锄头的木柄当作长枪，右手推后把，刺出长枪，直指尖角锄头。
在锄尖落到李四婶儿脸上之前，击向尖角锄头。锄尖几乎擦过她的眼睛，打着旋儿飞出去，绕过豆苗，“砰”地插入土里。
木柄的另一头还在震颤。
李四婶儿在危险关头走一遭，腿一软，坐了个屁股墩儿，脑袋发空，身体颤动，哗啦啦，身下传出一股尿骚味儿。
叶容蓁没注意，还在回顾分解刚才的操作。
她感受力量在体内的流动路线和效果，手腕一抖，耍了个枪花，收起长枪，喃喃道，“如果出拳像出枪一样，杀伤力确实会大很多。”
赵清欢本来还在生气，看见李四婶儿的惨状时，气已经消了大半，等扛着锄头过来，听到叶容蓁的话，连最后一点怒气都消失殆尽。
“噗哧。”
这一笑，把李四婶儿的魂儿叫回来了。
她喘着粗气，蹬着腿儿，像牛似的，把田里的土蹬得冒烟儿。
赵清欢看她没傻，身体倍儿好，放心了，“都说了让你停下别走，你怎么还往前跑，得亏容蓁救了你，不然你家里就该开席了，你是不是得谢谢我们容蓁？”
“哎呦，没天理了，”李四婶儿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闺女，大队里的闺女不好惹，那是因为打了小的能站出来一排，她这纯粹是脸皮厚。
自己差点儿被锄头剜住，是谁的错？
救自己是应该的！
叶容蓁瞥见红英婶子她们正往这边跑，后退一步，无辜地拍拍胸口。
“上工时间你到处跑就算了，还从锄头前面跑，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学过点儿功夫，不知道会瞧见什么吓人的场景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四婶儿气得直哆嗦，坐在地上打着旋儿转：“你、你们……”
“不是我们，是你欠容蓁的救命之恩！”
赵清欢打断她的话，等着红英婶子她们跑近，说书似的说出艺术加工过的情况。
她一拍大腿，脆生生地说，“好家伙，烈日当空，锄头噌噌飞，声音传得老远，吓得我都愣住了。还是婶子您胆大，不听容蓁的劝阻，顶着危险嘎嘎向前冲。”
“对，”叶容蓁配合地点头，“你是这个！”
她竖了个大拇指，气得李四婶儿滋儿哇乱叫。
叶容蓁给了赵清欢一个眼神，让她加快速度。
赵清欢了然，双手啪唧一拍，“看您骂退容蓁的画面，我以为您身轻如燕，会在锄头到来之际，躲开危险，哪曾想……”
“哎呦，哪曾想到您就站在那里，就站在那明晃晃、亮铮铮地锄头下面，想要试试您那铁头功！”
“嘿！您是看大家干活儿累了，想给大家伙儿表演节目！”
“原来是这样？”叶容蓁适时露出迟疑地表情，“我本来被你骂得愣住，出手晚了还有些担心，这么看来是我打断了你的表演，那就没什么救命之恩的说法了，你生气是应该的。”
她的视线扫过李四婶儿，以及周围的那一圈儿，不赞同地说：“可是你不该坐在豆苗上，毁坏社员们的劳动成果！”
李四婶儿“嗷”地站起来，抬手指着她们，抖得跟触电似的。
叶容蓁微微眯眼，似乎很关心，“知道你身体很好了，不然也不会准备那样的节目。”
李四婶儿仿佛被烫到，倏地收回手指，卡壳了。
“李四媳妇儿！”
郑红英赶来的路上已经听了全过程，表情一肃，厉声说，“毁坏豆苗可是要扣工分的！”
董大妮紧随其后，吆喝道，“李翠丫、李翠丫！你们小队的张巧花毁了我们小队负责的豆苗，你过来咱们说道说道！”
董大妮是第八小队的队长，这又不是吵架，没必要直接对上李四媳妇儿。
张巧花嫁的男人在李家排行老四，李翠丫既是第九小队的队长，也是她大姑姐，董大妮只需要跟她沟通。
第九小队铲大地的时候也是燕翅型，李翠丫作为打头的那位，这才知道后面的事儿，冲过来就指着张巧花的鼻子骂。
叶容蓁勾出一个隔音符贴自己身上，声音小了不少，闲闲地站到旁边围观。
双重压制，她连回嘴都不能。
李翠丫骂完人，歇了口气，观察了一下地上的豆苗，确定有四棵真的救不回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决定回去就跟四哥说，这婆娘不收拾不行！
清河大队工分比较值钱，哪怕年景一般，一个工（十公分）也能有四毛钱，所以大队每年都会有比赛。
小队自己跟去年的挣工分比较，小队之间比荣誉，比扣工分的情况。
按名次领粮食、猪肉、奖品。
李翠丫深吸一口气，看向董大妮，“做错事儿就得及时补救，她们仨——”
“打住！”董大妮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指指地上的痕迹，“她一个都能搞出那么大动静，哪敢有三个。”
“你说啥？”李翠丫惊讶道，“这俩娇娇弱弱的知青，还欺负得了我四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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