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领站在冷风里，他心中猜测，这些燕金国的奸细里，也有绝顶高手。
如果早知道这样，就不如抓了人进屋去审问，也不应该为了震慑，杀死两个人。
应该把三个都抓住，就算那人身手再快，也绝无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同时杀死三个人。
这下好了，唯一的活口，被他们自己人给灭了口，他接到传信，日夜兼程赶过来，结果还把事情办砸了。
轻敌了，真是轻敌了。
悔意在心头萦绕，他很沮丧，他根本没注意，院里的六个箱笼也不见了。
如果发现了这个，或许会重新评估一下匕首杀人的事。
他命手下人进屋仔细搜查，确定屋里没有活口后，手一挥，带着他们的人，快速撤退。
这里是燕金国的联络点，待久了一旦人家的援兵到了，横生事端没必要。
水灵在空间里，把事情都听得明明白白。
她知道，她偷了帝王玉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甚至怀疑到她的人都没留下活口。
那她的家人就是安全的，她满意地笑了笑，意念动：去牧云军营外两里的地方。
不过眨眼功夫，水灵就到了。她听了听，军营周边，向来是人少的地方，没听见有人说话。
水灵从空间里出来，步履轻快地快步往前走了一会，就到了军营大门口。
没等水灵开口，营门口的一个士兵急忙面带笑容地问：“你是夏姑娘吗？”
这个士兵十八九岁的样子，笑起来时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眼睛很亮，像一眼就可见底的清澈小溪。
水灵点头：“我是夏水灵。”
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士兵，撒腿就往营地里跑，应该是去给牧云通报了。
“小虎牙”道：“牧云将军命我在这等着，一旦姑娘到了，命我把你带进去，请跟我进来。”
小虎牙很大方，很热情，一点都不假。
水灵点头，跟着“小虎牙”往里面走，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多大了，当兵几年？家是哪儿的？”
“小虎牙”侧头看了一眼水灵，朗声说：“我今年十九岁了，家在莱州城，去年我家牧云将军路过莱州，一直想从军的我，就跟着他来了。”
水灵心一动，她猛然想起，去年冬天和横行走镖去莱州城，她帮助过一对老夫妻。
那对老人唯一的儿子，从小习武，七皇子和牧云路过莱州时，他们的儿子结识牧云后，跟着牧云当兵离开了故乡。
水灵心里一阵欢喜，停住脚步看着小虎牙：“你是不是叫孙瑜？”
小虎牙一愣：“对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水灵笑：“去年冬天，我走镖去过莱州城，碰巧见过你爹娘。”
孙瑜激动得不行，眼睛都放光了：“哎呀，你咋知道是我爹娘呢？夏姑娘，能给我说说吗？”
水灵明白，孙瑜出来当兵，但还是惦记家里，家里只剩老爹娘，怎么可能不惦记？
她也没隐瞒，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水灵不是向孙瑜邀功，更不是想让他感激她。
之所以把她对老人的好说出来，水灵是想告诉孙瑜，老人在家有吃的，生病了也有药，她是为了让孙瑜放心。
孙瑜清澈眼睛里，泪水成串成串往外淌，有激动，有欢喜，有欣慰，也有惦记。
他走到水灵面前，就要跪下磕头。
水灵急忙拉起他，“孙瑜，快不要这样，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快点进去。”
“去年要离开莱州时，我家将军问过我，家里有没有困难？我说没有困难，粗茶淡饭，温饱绝对不成问题。
事实上，我真以为我爹娘温饱不成问题呢，没考虑生病，是我思虑不周。”
孙瑜抬手擦泪，刚擦一下，又淌一脸，哪里擦得完。
水灵前世当过兵，知道惦记家的滋味。
她决定了，没人的时候悄悄问问牧云，如果能走开，让孙瑜回家一趟，探个亲，免他后顾之忧。
营地里，路很宽，很干净。入眼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有操练声隐约能听见，应该是从操练场传来的。
都要到黄昏了，还在操练，水灵心里对楚左和牧云的勤勉，多了几分敬佩。
又往里走了几十米，水灵看见牧云大步从远处走来。
是黄昏，夕阳像数朵大牡丹花，在天边恣意绽放，把整个天空都晕染成了淡红。
少年将军，披着一肩夕阳，在微凉的风中急急向他的童年伙伴奔来，隔着挺远，就急急笑着开口：
“水灵妹妹，我盼了好半天，你终于来了。”
水灵也很高兴：“我把东西送到地方，就过来了。”
牧云看见了孙瑜脸上没擦干的泪，他看了一眼，没当场问，吩咐道：“你去吧。”
“是。”
孙瑜答应着慢慢转身离去，一会又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将军，带着少女渐行渐远。
他看了好半天，因为那对背影太悦目了。
牧云把水灵带到一个非常宽敞的营房内，邀请水灵坐在大圈椅上，大桃花里盛满了关切，看着水灵，柔声问：
“水灵妹妹，这一路累坏了吧？”
“还行。”
水灵笑：“在家干活习惯了，这点累不算啥。”
牧云眸光一直落在水灵脸上：“怎么想到去做镖师？家里、都好吧？”
牧云有些担忧，眼下是荒年，他以为水灵家里发生了什么难事，水灵才出来做镖师，拿命赚钱。
水灵多聪明，顿时明白了牧云心里的担忧。
她笑起来，看着牧云说：“家里都很好，完全能吃饱穿暖，还开了饭店，我二嫂经营着呢。”
牧云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好就好。”
几句话的功夫，卫兵端着茶壶进来。
牧云亲自帮水灵倒茶：“妹妹，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给水灵倒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水灵身边，和水灵闲聊：“在你来之前不久，皇上的信使来了。
说皇宫里丢了一块玉，叫帝王玉，被董贵人宫里的宫女小乔给偷走了。
皇帝怀疑小乔是燕金国或者呛容国的奸细，命七皇子仔细盘查进出箫州城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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