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拜那一剑所赐，只不过，并不是受伤，而是……凤丫头，你也看到了，经过那一战后，我现在的状态，仿佛老了几十岁，是因为寿元快速流失的原因导致。”谢红姬用手摸了摸自己原本光滑的脸庞，有点凄然。
“师父……谢凤仙抱紧谢红姬，泪水再次泉涌而出。
良久，谢红姬才将谢凤仙扶起来，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凤丫头，你也不小了，为师对你也放心得下，当初你不是问我，拿到你那小徒弟无意中得到的书信，我为什么藏而不发吗？
“其实，我早就发觉那牧圣云的不轨之心了，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直视而不见，其实也是在酝酿这场战争，即便这五派不起异心，我也会想方设法，激起他们的野心。”
谢凤仙听到这些惊天秘闻，一时忘记了哭泣。
“凤丫头，我们合欢宗承平太久，加上近千年来，宗门出现断层的危机，即使没有外患，内忧也足以将合欢宗从内部击垮。”
“如果我寿元充裕，合欢宗在我之后又出现一名元婴后期修士，那这些隐患都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但问题是，纵观合欢宗所有的元婴期修士，没有一位有晋级元婴后期的可能性。等我坐化之后，合欢宗肯定镇不住其他五派。
到时候内忧外患，我合欢宗的基业，就要断送在我手里了。这些年，我思前想后，都没能找到解救的办法，直到我发现牧圣云的卧底身份。
“索性将计就计，推波助澜，巴不得他们赶紧反了，结果却差点毁在你那小徒弟手里，要不是他先找了你，而你又第一时间找我，那这个计划，可能就难成功了。
一旦牧圣云的卧底身份被揭，天煞宗肯定会继续潜伏下去，另外寻找其他时机，可惜的是，天助我合欢宗，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一举挫败五派，统一魔道。
这样的话，即便我哪天坐化了 ，魔道还是铁板一块，其他势力想染指我们，还是得忌惮三分。
谢凤仙宛如听天书一般地将这些话听完，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震惊懵比的状态，谢红姬也不打扰她，毕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换谁第一次听说，一时半会也消化不来。
好半天，谢凤仙才慢慢缓过来，摇着谢红姬的手问道：
“那师父，这个计划除了你，其他长老知道吗？”
谢红姬摇了摇头，此事到目前为止，也就你我二人知晓而已。”
“那师父你不怕万一失败了吗？”
“凤丫头，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成功，万一失败了，合欢宗就此覆灭，也没什么，毕竟没有长盛不衰的宗门，即便这次不被灭宗，等我坐化后，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压制了其他五宗那么多年，一旦给他们捉住机会，绝对不可能放过合欢宗的。”
“那现在他们就能彻底臣服我们？”谢凤仙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自然不会，说不定心里将我骂无数遍，杀无数遍了，可那又如何，已经改变不了现在在的事实。
“其实驯人如驯兽，先让他们吃足苦头，再慢慢施舍好处，久而久之，他就会感激你，从而认可你 ，依赖你，最后忠于你。”
“当然，我其实意不在此，这一代修士，想彻底驯化的可能性不大，只能让他们戴上枷锁，为我们所用就行，我是寄望于下一代，当先烈的热血褪去颜色，谁还记得今日之事，最终他们只会以魔道合欢宗为荣。”
谢凤仙怔怔的看着自家师父，仿佛在此刻，才第一次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师父，以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外人提到自己师父，会如此惧怕。明明在自己面前，是如此温柔慈爱的人，在别人眼中，却是大魔头，谈之色变。
“可是，师父，这次我们合欢宗也丧生了不少弟子，难道师父你就不心疼吗？”谢凤仙想起那些惨死的弟子，心中一阵不忍。
“凤丫头，你不要怪为师心狠手辣，修仙世界，弱肉强食，一旦我们合欢宗失势，那死去的弟子绝对不止这些，甚至全宗被屠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知道，师父也是为了合欢宗的万年基业着想，只是换做我，估计还是做不出来这种事，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怪你，你打小在我身边长大，没怎么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黑暗，对这个世界总是抱着一丝善意，这不能说是没用，只是成长环境导致而已。”谢红姬用手摸摸谢凤仙的脸颊，一脸的疼爱。
“可惜的是，为师守护不了你多久了，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
师父……
“傻丫头，师父又没说立即坐化，你哭什么哭，如果没有这场战斗，好生调养的话，为师起码还有两百年的寿元。
但那一剑，耗去了我将近百年的寿元，再加上一些损耗，仔细算的话，我的寿元已不足百年，即便寻找一些延年益寿的珍稀药材或者丹药服下，估计也就多十来年的命活，没多大意义。
反正该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再有数十年的时间，也足以将目前的局势稳固下来，我也算对得起合欢宗的列祖列宗了。谢红姬云淡风轻，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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