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不仅炖了一锅滋补的鸡汤,还顺手做了个川贝蒸梨。
谈知义除了发烧外,一直在不断干咳,以至于嗓子都哑得不成样了。
林初天生心软之人,哪怕在他那儿受尽了冷嘲热讽,倒没怎么放在心头。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可再怎么说,他们至少还在一口锅里吃饭,哪有什么隔夜仇。
而且,谈知义平日里不这样粗鲁无礼,林初权当生病的人需要发泄痛苦,不幸的是,她无非成了发泄的对象而已。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悉心照料好这个病人,以免她继续承受过多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个小时后,林初又顶着巨大的压力,跑去谈知义房间帮他测量体温。
——四十度整。
药效聊胜于无。
林初将一盅川贝蒸梨放于床头柜,思来想去,她轻轻走向卧室连带的洗手间,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用温水沾湿拧干后,决定帮谈知义轻轻擦拭身体。
这也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物理降温手段,既然他不肯用冰宝贴,那就……
别怪她自作主张。
一切为了让他早日康复,牺牲小我罢了。
他睡迷糊了,身子蜷缩成一团,半张脸掩在枕中,这样不设防备的他不是挺好,像只憨憨的萌兽。
林初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心蓦得又软得一塌糊涂。
为了他的健康着想,被骂就被骂吧,又不会少块肉,林初不往心里去不就得了。
林初如是说服自己,便不再如方才低声下气,等事事征求他的同意后才敢动手动脚。
这不,她俯身,轻轻将他捂紧的被子往下拉了几寸,触碰到他的肌肤时,林初真的吓了一跳。
体温烫得不可思议!
她轻抬他的手臂,温热的毛巾贴上去,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她动作轻柔而细致,谈知义似乎舒服得不自觉漏了声嘤咛。
性感而撩人。
他困得嫌睁眼都疲累,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来回滑动,微凉的指尖与他相触摩娑的瞬间,他有些贪眷。
毛巾冷却,林初又去过了遍热水。
这一回,她贴心地替谈知义擦了擦脖颈、腋下和胸膛,然后是大长腿。
最后,她走到里侧,伏在床边,给他耐心擦拭另一半的身子。
以前林初没发现,他四肢这么修长健硕,她做完这些有些虚脱呢。
眼看就快收尾,床上的人闭着眼出声:“摸够了没?”
原来他一直醒着啊……
林初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反咬一口的滋味。
虽然吧,他这么问在情在理,毕竟对他上下其手的正是自己。
林初不会傻乎乎在这当口与他起争执,快速将他的脚底心擦了擦之后,第一时间替他盖上被子,如实否认:“没有摸。”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手没有胡作非为,是规规矩矩隔着毛巾的。
她一个姑娘家家,又不是什么情场熟女,更没见过大风大浪,此刻给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擦拭身子,多少是有失矜持的表现。
于是,林初此处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道:“不该看的我没看。”
这话逗乐了谈知义,他微挑唇角,意有所指:“你看得还少么。”
林初:“……”
这算怎么个意思?
说得林初多饥渴似的,她从小到大连个纯纯的恋爱都没谈过,反倒是他,绯闻对象就没断过,至少归国的这一年里,娱乐版块分到他不少流量呢。
好在几声干咳化解了这一段不失暧昧的对话。
林初才想起来正事:“二叔,我帮你炖了止咳的川贝蒸梨。”
谈知义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林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反而比一开始淡定了许多,原来处处是他的逆鳞,左右都是不肯配合。
她暗自摸清了门路,不说有恃无恐,也不用过分草木皆兵。
林初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没说不要,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再接再厉:“要趁热喝哦。”
谈知义轻笑出声,在空荡的房间,像是一记带着回音的冷笑。
但出奇难得的,谈知义竟松口答应:“好啊。”半晌,林初才恍然大悟,何曾见过这个人这么好说话过,原来是在儿等着自己呢,“那你喂我。”
林初心一横,谁怕谁,喂就喂!
权当完成考核,待他烧一退,自己才允许功成身退。
她绕过床尾,走到床头柜前端起碗和勺子,准备一勺一勺喂他。
那人无动于衷,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平躺着,眼皮耷拉,没有一点要靠坐起来的迹象。
看来又是一场空。
林初闭了闭眼睛,豁出去,声音甜软:“我喂你呀。”
谈知义薄唇轻启:“嘴对嘴喂。”
林初的手一抖,只差那么一点,梨汤又该泼到手背了。
谈知义就是在无理取闹,存心激怒她:“怎么,又不喂了?”
与一小时前的对话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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