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村民们的声音，围观的人群自觉分开一条通道。
姜右右微微勾唇，好戏终于开场了！
“村长——”
“村长——”
在这小村庄里，村长周建林在这里就是最有权威的，他说的话基本没人敢质疑，是以村里人都很敬畏他。
“怎么了，怎么了？我听说这里要出人命了？”
村长一来就发现刘奶奶和姜国栋两方人马正在对峙，双方很明显都互相不服气。
“村长，你来的正好，你再不来主持公道啊，右右两姐弟就要被某些后爹给打死了——”
刘老太太见有撑腰的人来了，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些，语气里不免夹杂了些阴阳怪气。
刘老太太有三个儿子，村长周建林的小女儿就嫁给了刘老太的小儿子，所以他们两家就是正儿八经的亲家。
“后爹？国栋，我记得右右两姐弟就是你亲生的啊！”村长一头雾水。
“呵，哪有他这样的亲爹，拿着皮带逮着人抽，我看连后爹都不如才对！”刘老太太越说越气，口水都恨不得喷姜国栋的脸上去。
“哦？国栋啊，孩子有什么错你好好说就是了，干啥还用皮带啊？这要是打出个好歹，心疼的还不得是你？再说现在是新社会，你这样是虐待知道吧？”
村长的一贯作风就是上来先给人讲道理。
“村长，我这不是没打嘛，拿皮带也是这丫头听不进好赖话，吓唬吓唬她，哪能真打啊。他们俩毕竟还是我生的。”
姜国栋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姜右右可不想再看这个恶心的人继续表演了，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到她身上的时候，她适时往刘奶奶身后缩了缩。
“丫头，别怕啊，村长在这呢，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他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姜国栋站在对面紧紧盯着姜右右，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无奈，一副为子女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形象。
只是背在身后拿着皮带的手攥的咯咯响。
“没有，没有，刘奶奶我爸刚刚应该是吓吓我的，他应该不会打我的，我，我，我回去了——”
说着她就拉着姜左左的手要回去。
“哎——”
刘奶奶一着急，下意识的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姜右右的手臂。
“啊！嘶——”姜右右下意识的大叫一声。
听见姜右右惨叫一声，刘奶奶还以为她用力过猛将她弄痛了，连忙松手，“怎么了怎么了，我没用力啊……”
“没，没事的刘奶奶，我胳膊刚刚抽了一下筋。”
姜右右说话的同时还低着头不敢看人，左手却紧紧捂着右手臂，“左左，我们回去吧——”
姜左左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跟在姐姐身后，两姐弟又瘦又小根本不像九岁的孩子，可怜巴巴的。
姜右右拉着弟弟往家走了两步，姜国栋抓着皮鞭的手松了松，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刘老太太却大喊一声。
“等等！”
“还有什么事啊刘婶？”此时众人都认为刘老太太有些多管闲事了，毕竟姜右右自己都说没事了。
刘奶奶没管那些人，只是慢慢走到姜右右面前，轻声道：“右右，奶奶看看你刚刚抽筋的地方吧？抽筋厉害的话也很难受的，不能不管知道吧？”
姜右右动作迟疑，并没有伸手。
“来，给奶奶看看，不怕——”
在刘奶奶轻声安慰下，姜右右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
尽管刘奶奶动作很轻，姜右右伸直胳膊的时候还是轻轻吸了一口气。
还真痛。
她计划中的一环就是前天姜国栋打了她身上还没好的伤。
刘奶奶轻轻撩开她的破衣袖，细小雪白的手臂上三条紫红的鞭痕触目惊心。
冷风一吹，姜右右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周围的村民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三道痕迹很明显就是皮带的。
想到刚刚姜国栋说他拿皮带只是想吓唬吓唬孩子，这就是之前吓唬的结果吗？
姜国栋在刘老太太去看姜右右胳膊的时候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这个小杂种还真是会给他惹事。
村长也忍不住了，他作为一村之长有义务保护村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姜右右也是村子的一员，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国栋，右右这身上是怎么回事？你打的？你不是说你没打只是吓唬吗？”
姜国栋此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了。
这时，黄秀芳走了出来，“村长，这事是国栋做得不好，前天他在外面喝了点酒说了右右两句，结果这丫头是个急性子就和他爹呛了起来，你知道，喝了酒的人难免冲动，就动手打了她，打得重了些。”
“这事过后国栋就不记得了，我已经替他给右右道了歉，只是这丫头也是个犟的，我给她药她也不擦，哎……你说亲父女哪来的隔夜仇啊。”
黄秀芳这口舌，姜右右现在都忍不住在心里给她鼓起了掌。
她给个屁的药，这女人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她说的那些话又让人找不到错处。
“娘，你说什么呐？我，我哪会真生爹的气啊，爹打我也是为我好，我这条命都是爹给的，爹想什么时候要回去我也没怨言的。”
姜右右说的情真意切，看着姜国栋满是孺慕之情。
“啥要命不要命的？你这思想要不得！现在是新社会，命就是自己的，就算亲生父亲也不能随便剥夺子女的性命。”村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方向就是姜国栋。
“对对对，村长说得对，新社会哪能随便要人命啊是吧，我们老姜是革命队伍的一员，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黄秀芳尴尬的扯着笑。
黄秀芳巧言善辩刘老太太不想再听她说话，她气哼哼的拉着姜右右的手就往她家院里走，“我到屋里看看右右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老二你去给左左看看。”
她径直带着姜右右进了门，姜左左也被刘奶奶的二儿子领了进去。
“村长，这——”姜国栋有心想要阻止，可村长老神在在的站在那一言不发。
“国栋，老太太只是想给小丫头看看，让她放心嘛，没事，别急。”
村长的话意有所指。
姜国栋微微低头，紧了紧手上的皮带不敢再开腔。
他能不急吗？
姜右右身上有多少伤他不知道，但他多久揍她一次他还是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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