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6576号失败……”
“6832号失败……”
“6999号失败……”
“失败，失败！总是失败！难道幻想中的怪物，与人类就不能融合在一起吗？人类也无法拥有这种不死不灭的能力吗？”
莱博士一把将手中的文件丢出去，一脸烦躁地将口罩摘下。
口罩下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帅脸，而是一张狰狞的脸庞，上半张脸上还有人形，下半张脸却没有血肉，白生生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失去了嘴唇的嘴，看上去像是一张随时都会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如果是普通人，他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死于细菌感染，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只能说明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超凡者。
林跃麟疯疯癫癫的身影从莱博士的眼前划过，似是不经意间在那些，被他丢掉的研究资料上踩过。
“你这疯子！我的东西我可以丢，你不能踩！”
见到这一幕，莱博士勃然大怒，一把薅住林跃麟的衣领，狰狞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把林跃麟吃了。
“成了！我成了……”林跃麟无神的双目四处游走，嘴里喃喃念叨着莱博士听不懂的话。
“虚妄……虚无……假的……”
“我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莱博士哑然失笑：“最近实验体很多，所以就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吧……”
“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虫子……”林跃麟突然说道。
“嗯？”莱博士眉头一皱，不过又松开：“你这疯子倒是挺有趣……”
时间一天天过去，实验室里面的人，都习惯了林跃麟这个疯子，或者说，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把精力放在一个疯子身上。
大家都默认了他的存在，也下意识地忽略了他。
毕竟一个无害的疯子而已，在这种让人极度压抑的地方，他那疯疯癫癫的模样，还能略微放松一下大家紧绷的心神……
夜幕降临。
林跃麟拧了拧脖子，站起身来。
“终于上当了啊……”
他当然没疯。
李希夷版本的九息服气，特殊就特殊在精气神本质上是一体的，只要三者没有同时遭受到不可修复的损伤，无论受再重的伤，都只能说是区区皮外伤而已……
哪怕林跃麟的实力还很弱，他的精神也不是一道不知多少年前的影子能够摧毁的。
“克总……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真能直面你啊……”林跃麟伸了个懒腰。
对于这位名气极大的旧日支配者，他可以说是神交已久，毕竟在他还是个脆皮大学生的时候，不说是个克吹也差不了太多了。
当日直面克苏鲁，的确给他的精神带来了很大的损伤，那种无时无刻都有海量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知识，强行钻进脑海的感觉，也的确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够缓过来的。
好在克总没办法攻击他的肉体，加上他气血之种已经初步凝聚出来，算是掌握了气血之力，因此他恢复得很快。
这个位于地下不知多少米的实验室，看上去极为血腥。实际上克系的邪神们并不与血腥或者暴力有直接关系，但是被祂们影响到的人类不一样。
被旧日影响过的人类，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道德理念，“追求真理”这个概念已经深深铭刻在他们灵魂深处，对于真理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因此也不会在乎，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会造成什么后果。
林跃麟这段时间在实验室不是白待的，实验室的情况他差不多已经知晓。
这个实验室并没有名字，负责人就是那个外貌怪异的莱博士，实验室的任务只有一个——研究幻想生物与人类的融合，或者说，他们致力于研究人类如何“窃取”幻想生物的力量。
不过就林跃麟看到的情况而言，他们研究了几十年，只是研究出几万具形状怪诞到极致的尸体而已。
“实验体6555号！你大半夜不睡觉，起来闲逛什么？”
林跃麟回头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光头研究员，这家伙的发型在实验室是别具一格，因此林跃麟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周围的研究员们称呼这个光头为林博士。
“我就是睡不着，起来看看你们是怎么把自己玩没的……”林跃麟咧嘴一笑。
“嗯？”林博士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胡话？”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被逗笑了：“我都忘了，你这疯子也只会说胡话了……”
“快点睡觉去！否则就把你送上实验台！”他吓唬道。
林跃麟耸耸肩，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角落，盘膝坐下。
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还是虚假的，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这疯子，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跳大神的……”林博士嘀咕了一句，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
林跃麟在闲逛的时候，看到两个穿金戴银，趾高气扬的身影来到了实验室。
他们冲着低眉顺眼的莱博士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到莱博士眼睛一瞪，情绪激动地回了几句。
其中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把莱博士拍翻在地，看他那轻蔑的表情，应该是在嘲讽莱博士。
林跃麟皱眉试图，集中注意力试图听到他们的谈话。
然而说来也奇怪，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要他愿意，哪怕是千米之外，蚊子振动翅膀的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却听不到相隔不过几十米的谈话声。
“有东西屏蔽了我的感知还是……”他心中有了猜测。
“但你特么想不到，老子略懂唇语！”
得意一笑，他把目光放在几个人的嘴上。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刚有这个念头时，一个穿金戴银的身影一把将莱博士提了起来，然后丢到身后，两人很自然地转了个身，留给他两个嚣张的背影。
林跃麟：“……？”
“妮玛！”
林博士正好路过他身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问候你的家人！”林跃麟翻了个白眼。
“哈！”林博士被逗笑了，大声说道：“大家听到没有？这疯子说他在问候我的家人！”
周围的研究员们哈哈大笑起来。
“谢谢你的问候了！”林博士说了一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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