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呀，那可是大城市，听说那边的东西都很便宜，有的手表甚至都不要票，是不是真的。’’
别人都没说话，秦建国先来了兴趣，宋红旗看了他一眼，秦建国缩了缩脖子，‘‘我不买，我就是问问。’’
秦时锦在一旁也来了兴趣，这个时代想旅游是绝对不可能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自己的祖籍。
在这个地方？需要介绍信的年代，没有介绍信简直寸步难行。
‘‘从咱们这到上海要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好不好玩。’’
赵梅不是特别感兴趣，现在家里经济有些着急，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买的。
原来倒是也可以给两个女儿买一些稀罕的东西，可是现在都省了吧。
‘‘人家出差是有正事，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就想着玩。’’
秦时锦不服气，‘‘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又没想过去，听说上海的东西特别多，特别便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妈，我上次给你买的那双鞋，好像就是上海那边的厂生产的，咱们厂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鞋。’’
‘‘这样对比起来，咱们这真是个土包子，我还不能打听打听了。’’
说到鞋，赵梅一想也是，‘‘咱们厂是压根没人做，做来做去就那么几个款，每年卖的最好的永远都是陆主任设计的款式。’’
听到这，秦时锦来了兴致，‘‘陆主任藏私啊。’’
‘‘咱们厂子也不算小，设计部的人应该也挺多的，怎么只有陆主任的款卖的好’’。
赵梅真是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设计部那几个半桶水，‘‘他们画的那些图纸我都会画，每年就稍稍改点花纹，就那么交上来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老本。’’
‘‘也就是现在讲究朴素大方，对花样要求没有那么多，有陆主任每年设计两款新鲜的也能撑撑门面，不然的话你看厂长能容忍他们’’。
秦时锦还挺惊奇，‘‘合着他们都在吃老本啊，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这个事秦建国也知道，‘‘变过的，当年咱们厂也是搞过改革的，但是他们设计的新款鞋子，所有的商场都反应不好卖，最后又给退了回来。’’
‘‘从那之后就一下子全都老实了，再也没有人提要搞什么设计了。’’
秦时锦不敢相信，这也就是国企，大环境好，跌倒了竟然也就不爬起来了，就这么在坑里蹲着？
也没人痛定思痛，再接再厉，反而就这么趴着了。
看着女儿一脸，我不理解，但是我很震惊的表情。
‘‘他们还是少折腾的好，毕竟他们设计出来的款式也有了稳定的顾客，有些老顾客就认这样的款，换了样子他们反而不喜欢，我们辛辛苦苦做的鞋子，最后全部都降价处理了。’’
‘‘既浪费了厂里的资源，也没能挣到钱。’’
眼看话题越说越偏，宋红旗也没办法拉回来，摸了摸兜里的两块钱。
大哥不是我不想说，是实在张不开嘴，还是你找厂长来说吧。
***
哪怕在吃饭，因为今天白天的事，刘主席还绷着脸，何丽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嘴里还嘟囔着。
‘‘招娣有这样的妈也是倒霉，实在是个无赖，简直气死我了。’’
‘‘行了，妈，不就十块钱吗，再说着王招娣归是替我出头，犯不上计较。’’
刘家两儿两女，刘秀是年纪最小的，加上家庭条件又不错，所以就养成了目下无人的性子。
想起来这10块钱，何丽还心口痛，一大早上起来，王招娣就和她妈过来要钱。
小丫头倒是怯怯生生不敢言语，但是她妈一副泼妇一样，自己也只好花钱买消停。
因为觉得女儿受了委屈，何丽这两天一直在安慰女儿，今天一天就带着出去买了不少东西，这么一算加在一起可真是不少钱。
‘‘这个钱就该花，’’刘主席听到这母女俩的对话，‘‘想要别人替你出头，要不你就有能力，有威望，压得住他，让他真心的信服你’’。
‘‘要不然你就花钱，得了好处，他自然会替你办事。’’
‘‘要不然，谁肯搭理她，你自己看看你姑娘，是个有能耐的吗？’’
‘‘她想要笼络别人，就只能花钱，不然一点好处都没有，下次再遇上事谁还肯帮忙’’。
刘秀有些不满，‘‘爸，你说的也太功利了吧，我和招娣是好朋友，什么钱不钱的。’’
‘‘呵’’。
何丽眼看刘秀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行了，先吃饭，你放心吧，妈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大不了我就亲自去鞋厂走一趟。’’
刘主席的大儿媳妇翻了个白眼，要她看小姑子纯属是活该，真以为普天之下皆你妈，人人都要让着你。
自己来了这个家，最不对付的就是这个小姑子，大姑子也不像这么不分轻重，整天沾轻怕重，实在是给惯坏了。
10块钱也能这么轻飘飘的给出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家里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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