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卿宝板起一张小脸。
尽管她表现得脾气不大好的样子,金百万听得却是虎躯一震:“郡主的意思是,我有救?我的孩儿也有救?”
卿宝睨了她一眼,目前为止,这个金百万给她的印象,没什么雷点,便不好再吊着,爽快答道:“有!都有救!”
卿宝一连应了两声。
终于得了准话!
金百万蓦地放松,缓缓笑起来。
“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金家主咧嘴一笑,憨憨的,仿佛毫不设防,全然信赖。
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难道金家主就是利用这一副缺心眼的尊容,获得别人的好感和信任?
卿宝想起现代的各种手术须知,又道:“金家主,想必你请我来,是听说我做过剖腹产手术。但实不相瞒,金家主的身体状况,比我之前接生过的产妇,都要复杂。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任何手术都伴随着风险。”
“金家主如此肥胖孱弱的身体,引发并发症的风险远高于正常体重的产妇。”
金家主的心猛地揪起,苦笑:“如若……只能保一个,还请郡主保小!”
她早该知道的, 就不会有万全之策,或许她不应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卿宝有些意外,下一秒又表示理解,不应该感到意外。
母性的光辉,使一个女人拼命也要保住孩子,因而她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如金百万那样的成就,拥有的财富,算是站在金字塔顶端。
她上辈子可是见过许多“老不死”,完全不是师父们那样清正的延年益寿,而是替换心肝脾肺肾,甚至连全身的血液都给换了一遍。
至于血液和心肝脾肺肾的来源……懂的都懂。
那时候有一位大能早就说过,“老人不老,小孩长不大。”
结果大家后来都发现了,果然如此!
“郡主?”金百万见她出神,叫了一声。
卿宝对上金百万细缝般的小眼睛,尽管没能看清楚她的眼神,可从她悲伤的表情来看,卿宝能够感受到当中的拳拳母爱之心。
卿宝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郑重道:“无论从医学伦理,还是从人的伦理来看,优先保障母亲的生命安全是基本原则。”
“可……”
金百万嘴巴一动,就被卿宝压下来,“金家主,别的先不说,胎儿的存活依赖母体,只有母亲生命稳定,胎儿才有存活的可能。退一万步说,一个没有母亲照看长大的孩子,无论守着多大的财富,依然可怜。
金百万双肩和脑袋同时耷拉下来,整个人显得非常颓然。
卿宝见她仿佛没了一半的生气,知她是误会了什么。
“金家主,作为医者,剖腹产所具备的风险,我是一定要告知的。无论什么样的手术,都不可能万无一失。因而,我会让你签订术前须知。”
“嗯,我知道了。”金百万瓮声瓮气回答。
“咳咳。”卿宝轻咳两声,“金家主,我只是依照惯例,跟你说一下手术当中的风险,给你做剖腹产手术,我还是挺有把握的。”
金百万瞬间抬头,一双细小的眼睛似乎迸发出光辉来,抓住卿宝的小手:“当真?”
“嗯呢。”卿宝点头:“我瞧着你约莫十日左右便要发动,得好生准备做手术的房间,嗯,起码我站起来的高度,需要配合我方便做手术。”
金百万立即正色道:“郡主有何要求,请尽管吩咐。”
卿宝还真的说了许多他们需要准备的地方,钱招财等人都暗暗记在心里。
金百万担心钱招财转头就忘了,立即吩咐她下去安排。
卿宝将一个小竹筒递给她:“金家主,请喝下去。”
金百万拿过来,拔掉盖子看了看,“水?”
“嗯。”卿宝点头,眼睛注视着她。
金百万沉默了两息,依言喝下去。
格外甘甜的灵泉水顺着她的咽喉流入体内,仿佛注入了生机,流窜到四肢百骸……
金百万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将竹筒里仅剩的两滴都倒进嘴巴。
她咂吧嘴,然后震惊地看向卿宝:“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水?我竟然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卿宝神秘一笑:“是我亲自调配的神水,每日会派人给你送一竹筒服用。除此以外,金家主的一日三餐得按照我给你开的药膳,万不可放任吃喝。”
“好好好!”金家主忙不迭点头。
卿宝瞥见她“乖宝宝”的样儿,心里痒痒的,怎么不问她要不要巨额报酬?快快问呀!
就昨日拒绝过一次,金家主就不再坚持了吗?这也太太太没有诚意了吧!
这时,金百万斟酌着开口:“那个……”
卿宝赶紧凑上去问:“何事?”
金百万刚一开口,就对上卿宝期盼的眼神儿,罕见地沉默了。
她想问她要不要留下来逛逛府里,不是她自夸,天上的仙境都没有她府里建造的好看。
但……郡主似乎有什么期待?
是什么呢?
在这一瞬间,金百万脑海中电光火石,忽然想到自己原想打着请镇国郡主接生的旗号,情愿舍掉一半身家,也要寻求镇国郡主的庇护。
难不成是这件事?
可是根据钱管事所言,镇国郡主拒绝了呀?
难道小郡主想通了?
一夜过去,小郡主是不是得到家人的指点,打算答应自己?
金百万摩挲着手指,斟酌着如何不惹她反感地说出口。
卿宝心知自己昨日拒绝得太快,钱招财应该早就给金家主说过她的态度。
金家主不会就此放弃游说她接下“巨额诊金”吧?
若真是这样,金家主也太没有诚意了!哼哼!
卿宝不知不觉间,微微嘟起小嘴。
艾玛!有些后悔昨日“视钱财如粪土”……
金百万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件事了。她虽不是卿宝肚子里的蛔虫,可在这方面,她的第六感向来准确。
她的天赋似乎就是善于揣度人心,很容易看穿别人所思所想,并往往能说到对方心坎里去。若是能满足对方,对方往往感到惊喜,并一口答应她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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