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学炼器的么？凡间有方士修习炼丹术……你别急，你听我讲完，他们的炼丹真的跟你们炼器的感觉差不多……”朗月可不管邹盐信不信，“他们常用各种矿物药材投进炉中蒸煮，恰好无意中弄出了一物。”
被大雪洗过的天空泻出一片毫无温度的阳光，朗月恰好站在光里。
她知道，邹盐一定会照她说的做的，无论邹盐信不信她，邹盐的高傲都会让邹盐没得选。
“火药。”朗月说，“其实你见过的，那年过年，我们在桃花镇炸龙灯，爆竹里的就是，只是那个量很少，如果足够多，它可以炸翻一座城。”
邹盐的眼睛缓缓地亮了。
这种凡人做出来的东西，高阶修士不屑一顾，但用来对付筑基，就算炸不死也能炸伤！
更何况火克木！
火克木呀！
普通的矿物跟草药能做出炸伤筑基修士的火药，那用带有灵力的矿物跟草药做出来的火药能不能炸死金丹？！
邹盐深吸了一口气，她懂邪修的规矩，她郑重地问朗月：“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
邹盐听到朗月这话就开始皱眉。
邪修都知晓，不要钱的，都是要命的。
朗月悠悠道：“因为我只知道要哪几个材料，不知道配比，知道配比的人应该都已经死了。”
“凡人不是……”
“耀庆上一任皇帝就是方士炼丹弄死的，这一任耀庆帝对方士深恶痛绝。”
发光汤圆：[你还不骗人呢？你这是说谎不打草稿。]
就算没这事，据李描李绘曾经的聊天来看，上一任耀庆帝也是个不太行的人，凭借朗月跟血煞宗的关系，略微施压再给些补偿，不过是给耀庆先帝加一条罪状而已，耀庆帝可不是个死脑筋，不会不答应。
“正道联盟那边还有一些凡人也……”
朗月打断她的话，“火药是战争武器，不会放在民众手里。”
邹盐皱眉，“那桃花镇那时……你从哪买的？”
“过年放爆竹是习俗，这种多是官府在买。”
“那……”
总有帮官府打工的人知道配比吧？
“桃花镇地理位置特殊，管的松些，但经合欢宗发悬赏令那一役桃花镇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不信你问佛子去。”
发光汤圆：[你这随口编的谎话居然是能圆上的？！甚至人证物证俱在？！]
不对啊……
祂猛然醒悟：[你不是问我要了配比了么？]
邹盐咬牙，“要哪些材料？”
“硫磺、硝石、木炭。”
邹盐侧耳。
朗月岿然不动。
邹盐愕然，“没了？”
“没了啊。”
“就三种？”
“就三种。”
邹盐有些飘然，总觉得做出“火药”好像不是很难。
督察队的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有人在窃喜，想着三种材料而已，不过是排列组合，我上我也行！
而有人浅浅地看了朗月一眼，抛开剂量说什么都是在耍流氓，有些东西，一两一钱是药，一两二钱是毒！
风一吹，薄云遮住了那本就不暖的阳。
朗月看着邹盐突兀地问：“你喜欢过你娘亲么？”
邹盐愣了一瞬，她答：“她那样做是不对的。”
朗月转身，“我还听过一句‘一硝二磺三木炭’，就是不知道指的是分量还是东西个头的大小了。”
发光汤圆：[骗子。]
朗月：[我真听过。]（*）
祂说：[坏人。]
朗月：[怎么会呢？]
邹盐郑重地说：“要是我真的做出来了，我会优先给你一份。”
朗月脚步一顿，眼底划过一抹笑。
怎么会有人赶着上来吃刀呢？
都免了我再去找时机了……
她微微侧头看邹盐，“再送你一条消息吧。”
“什么？”
“‘春分惨案’那天我用的药，会保留中药者的意识，那个来截杀万法宗低阶修士的金丹邪修被游归抓到时选择自爆而亡。”
朗月坏心眼地直视着邹盐的眼：“是因为他看见了你用九幽诀杀我。”
“邹盐啊。”朗月道，“好多人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呢。”
——
朗月走后，邹盐总算回了神，她趾高气昂，“给我备一间炼器房。”
督察队的领头：“哟，现在又愿意出北城区了啊？”
她不语。
五日后，崎南城区某处发生重大爆炸。
轻伤：百余。
重伤：五十一人。
死亡人数：一。
朗月对祂说：[不能再骂我是坏人了哦，我最信守承诺了，还乐于助人。]
她用五分钟，算计了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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