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崩,恭亲王继位,而前太子殿下谋害先皇,证据确凿,被剥夺皇子身份,终身幽禁。
太子一派被清查,有几位官员贪赃百万两被处于斩刑。
众人都以为北堂多叶死定时,皇上却只让他全家流放,而且是流放到岭南。
岭南是瘴气湿热之地,却比古寒的宁古塔好许多。
北堂卿再次见到阳光,已是一个月后。
牢车并不是很大,坐着他和父母,还有二兄,大兄一家在后面的牢车内。
他的两个庶弟北堂轩,北堂林并没有被找到,不知逃到何处。
靠在马车内,望着铁笼外蔚蓝的天空,风如刀子刮着人的脸。
北堂卿心里在想,岭南那边应该很暖吧。
贺氏握着儿子的手,垂眸靠在丈夫怀里。
北堂多叶抱着妻子,语气满是愧疚:“夫人,是为夫害了你。”
贺氏笑道:“没事,咱们又没死,你不是说到了那边也就做些苦力,种种树,挖挖洞,咱们只要一家人不死,就没事。”
听到她的话,北堂多叶心里更加愧疚。
马车缓缓行驶,街道上许多人在观看,特别是看到北堂卿出色的面容时,许多人纷纷惋惜。
车队缓缓出了城门,北堂卿抬眸,看到高高的城墙上,秦王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
北堂卿心中五味杂陈,眼神落在立于他肩膀的招财身上。
这小子,还好没有饿死,还知道要寻子雅要吃的。
跟在他身边,好过跟自己去受苦。
闭上眼,北堂卿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暖玉,心微微揪痛。
城墙上的招财看到北堂卿那一刻,欢喜叫唤,张开翅膀俯冲而来,稳稳落入他的怀里。
北堂卿抱着它,苦笑道:“跟着他吃香喝辣,莫要跟着我走,到时候你要自己狩猎,很累的。”
招财飞上天空,转了一圈,仍是落入他的怀中,往他袖子里钻。
北堂卿紧紧抱着它,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的暖意。
玄霆望着渐行渐远的囚车,袖子内的手紧握,眸光透出深幽。
明松上前一步,轻声道:“爷,小的已叮嘱过随行的士兵,让他们别为难北堂尚书一家。”
玄霆冷瞪他一眼:“谁让你多嘴。”
明松摸了摸鼻子,心想,明明主子您还暗中让人送药给北堂公子。
车队一路出了京城,到达邻城后解开手上的铁链和枷板,除了脚链,都可以自由活动。
他们跋山涉水向南,坐船,坐马车,越往南,天色越暖和。
他们倒没有受什么苦,几个男人无所谓,梁氏和海氏,还有德哥儿途中还生了病,幸好官差好说话,为他们请来了大夫。
北堂卿才知道,有人打点过他们,让他们一路照顾。
他脑海里浮起玄霆冷俊的脸,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他们相识,只是一场乌龙,知道自己的男子后,他指不定都恨不得自己死。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开春后到达岭南,此时天气湿冷,仿佛冷风从领子,衣缝各个地方钻入。
北方的冷是干燥的,而南方的冷是湿热,无论你怎么捂,风都能跑进去。
他们到达富州南乡县,十万奇山座座耸立于天地之间,放眼望去,山清水秀,美得如画似卷。
“真美?!早就听闻岭南是穷,但却风景极美,如此一瞧当真人间仙间。”
北堂琛上前一步,不由得感叹。
北堂卿笑道:“确实很美。”
后面的官差喊道:“走咧,走咧,到县府,咱们早交差。”
把人交给现在的县府,他们好回京城。
他们是犯人,自然没有选择,北堂卿扶着贺氏往前走。
县官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身形高瘦,走路一摇一晃,真怕他扭到腰。
他看了眼下堂众人,目光落在北堂卿身上,霎地睁大了眼,经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惊艳。
“哟哟哟。。这位北堂公子,当真人中龙凤,美如陌玉啊。本官活了这些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公子哥。”
说罢,颤微微扶着师爷的手来到北堂卿眼前。
北堂卿抬眸,冰冷迎上他打量的眼神。
县官也不怕,捋着几根胡子啧啧笑道:“这么好看的人,这样吧,林场劳苦,你跟着本官,把本官侍候舒服了,好过你去开山垦荒,你看如何?”
北堂卿不生气,作揖客气道:“多谢大人抬爱,生死与共,我想与父母在一起。”
“好!”县官没有想到他如此孝顺父母,朝他竖起大拇指。
“你们放心,上面有信要照顾你们,所以我会把好一些的山林分给你们。 你们不可以擅自离开南乡,如若发现杀无赦。你们每天都要到指定地点报道,生病的话也要去。都是身娇肉贵的公子哥,我们这里虫蚊很多,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了。”
然后让官差给他们打开铁链,带他们到自己住的地方。
带路的是个高瘦一点的官差,领着他们走出县城,走过田野,山路,翻过几座山头,绕过两条村,终于来到一处偏僻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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