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姝和悦的面容瞬间变成了冰冷,但又想到策儿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了。
一时半会也聚不到一块,她微敛了一下冷漠的神色。
“父皇。”
云玄帝见皇上没有要赶他走的迹象,眉间一展。
心里绷紧的那根弦顿时松然了。
他热情地道:“入座吧,父皇好久没和你们一起用膳了。”
“丁高,让御膳房备好的膳食,都呈上来。”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查看上官姝的神色,唯恐惹她不快。
“是,陛下。”
宫女宫侍们鱼贯而入,膳桌上摆放了精致的午膳。
这顿午膳,吃的气氛还算融洽。
期间,云玄帝放下自己天子的身份。
亲自给上官姝夹了她最喜爱的菜,上官姝也没有不吃。
云玄帝龙颜舒展,心情欢快愉悦。
脸上涌现喜色,看上去又精神了不少。
……
慕容玉等了这么久,没等到云中策一句关心之词。
把妆奁上面精致的头面全扫到地上砸散了。
丫鬟红裳心惊肉跳,脖子瑟缩,慌忙跪下。
慕容玉神色扭曲,双目阴毒:
“你确定把信笺送到九皇子别院去了?”
“奴婢…奴婢确定,还是冷风侍卫接过的信笺。”
“伺候本小姐梳妆。”
红裳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是。”
一个时辰后,精心打扮过的慕容玉来到了九皇子别院。
门口的侍卫也没有拦着,吩咐人去禀报九皇子。
云中策得知后,把手中的蝶恋花簪子揣进了怀中,从主院走了出来。
慕容玉一副锄柳扶风的柔弱样,小脸白腻。
湿润的眸沾着氤氲的雾气,绞着手帕。
轻咬下唇,一抬眸,脆弱且易碎。
“景哥哥……”
云中策看到这副娇若西子的模样,没有原来见她的那种愉悦,反而有些滞重和郁躁。
“玉儿,你怎么来了?”
“景哥哥,玉儿给你送的信笺你没收到吗?”
云中策看向冷风。
冷风:“主子,属下把慕大小姐的信笺放在书案上了。”
云中策忆起方才冷风进来,他眉眼都没抬一下。
以为又是公务,让他放下在书案上,即刻退出去,无事不要来打扰自己。
并不知道是慕容玉派来送来的信笺,他揉了揉眉心。
神情有些疲惫:“玉儿,我没及时打开你的信笺,是我不对。”
“仅是……这样吗,玉儿这段时日去了枫林庙为沐姑娘烧香祈福。
想减轻自己欠沐姑娘的愧疚之心,玉儿也在期盼景哥哥来枫林庙看望玉儿,可是……”
泪水浸湿眼眶,慕容玉低着头抹泪,悄悄啜泣。
红裳立即意会,赶紧跪下着磕头道:
“九殿下,小姐这段时日在枫林庙每日吃斋念佛,为沐姑娘祈福,就是想偿还当日沐姑娘换她一事的恩情。
夜里,小姐总是梦魇,喊着沐姑娘,对不起,不要怨我,又惊醒很多次,缩在榻上暗自泣声,抱头痛苦,说自己对不起沐姑娘。”
“小姐被愧疚之心折磨得想寻短见,幸得枫林庙的小沙弥发现,否则,小姐早就……”
一听慕容玉想寻短见,云中策心里一沉。
原本打算与她说清楚的想法瞬间压下去了。
“住口,红裳,你一个奴婢,怎可如此僭越?”
云中策眸光翻涌,负在后背的手紧了又松,语气里夹着担心和关切。
“玉儿,你怎可如此?我只是忙于政务,抽不开身去枫林庙。”
“是我对不起沐菲璃,并不是你,你不必自责。”
慕容玉眼里划过一抹怨恨,抽不开身去,就不能派人送个口信吗?
说白了,还不是如云中辙所说的那般。
在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时日,他对沐菲璃那个贱人动情了。
本想找那个小贱人报仇,可她竟然离开了京城!
“景哥哥,你真的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来枫林庙找玉儿吗?”
云中策幽深的凤眸里有些晦暗。
“嗯,萧氏一族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慕容玉假装不再去计较他没来找她的事,通情达理地说:
“玉儿也是回到慕府才听说,没想到四皇子和萧贵妃有如此大的野心。”
“我过几日要离开京城,去抓捕云中辙,可能有一段时日不能见了。”
“景哥哥…你要离开京城?”
慕容玉心里一缩,他真的是去抓云中辙?
那个小贱人前脚刚离开京城,他后脚也要离开?
这很难不让她怀疑,他是借此事给自己打掩护,实际上是去找那个小贱人。
“能不能……留下?景哥哥,你知道吗,玉儿漂泊在外的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也是因为希望可以早日见到你,仅凭这一丝信念,才支撑我活了下来。”
云中策移开眸光,不敢去看慕容玉那张欲要破碎泪光的面容。
怕自己一时心软答应她不走。
可,一想到上官霖要去找沐菲璃,他就心慌意乱、忐忑不安。
冷风走了过来,拱手禀报:
“主子,上官小姐来了。”
云中策闻言,心间没来由一松,扬了扬手,示意把她带到花厅。
“玉儿,我让侍卫送你回府。”
慕容玉声音艰涩发颤:“景哥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玉儿说的?”
哪怕一句:‘玉儿,等我回来!’
“木阳,护送慕小姐回慕府。”
云中策朝花厅走去,并没留下她想听到的话。
她被他清冷又绝情的背影刺得双眸发红,衣袖下的手指紧攥,心里暗恨。
想去找那个小贱人?
那就看我们谁先找到她吧?
呵呵……沐菲璃,这次看你有几条命!
木阳从一侧出来,做了一个恭送的姿势,“慕大小姐,请。”
慕容玉才慌忙收敛了面部隐现来的毒辣神色,朝大门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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