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玉笙第一个看到闻善背着手进来，赶紧喊了一声。
荞荞和沈采鸢跟着喊人。
闻善对三个孩子笑笑，闻修竹和闻初萤都看过去，行礼唤道：“父亲。”
闻善点点头，走近些问：“都围在一起看什么？”
“云贵人的画像。”闻修竹让开位置，方便闻善站过来看。
在闻善看画像的时候，他顺便将众人的猜测简单地复述一遍。
聂氏命人将厨房备着的饭菜送来花厅，看父子俩的架势，必然要将此事讨论出个结果才会挪位置，不若直接在花厅用饭。
闻善将视线从画像上移开，道：“世上也有不具血缘关系，但长相相似之人，比如……”
“我和爹爹。”荞荞原地一蹦跳到闻修竹背上，搂着闻修竹的脖子把小脸儿凑过去，脸挨着脸。
闻善宠小孙女儿，当即睁着眼睛说瞎话，“对，比如你们父女。”
闻修竹：“……”
果然还是隔辈亲啊。
“只是长得相似，并不代表什么。”闻善看着儿子，眸中隐含深意，“除非，你能再查出些什么来。修竹，你可准备继续往下查？”
闻修竹迟疑片刻，点头，“我想接着查下去。”
既然已经查了个开头，无论如何，他都想查清楚此事的原委。
闻善捋了捋胡子，没多言。
“父亲，此次疫病的源头……”闻修竹的话刚开了个头，被闻善摆手打断，“此事去书房再议。”
丫鬟将饭菜端来，闻善坐过去用饭，聂氏在旁替他布菜。
荞荞还在闻修竹背上，小手戳戳自家爹的脸，“爹爹，什么疫病源头呀？”
闻修竹两手用力，托着小姑娘转到身前来，抱在怀里，“此次疫病来得突然，我们怀疑此事蹊跷，或许是人为，还在追查。”
“人为？”荞荞皱起眉头，什么人会想让大家都生病啊？
闻修竹伸手在她眉心处按了按，故意逗她，“这些事有为父处理，你皱眉做什么？”
“爹爹，让大家都生病的人太坏了。”荞荞一把抓着闻修竹的手指，板着小脸儿严肃道，“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他再害人。”
闻修竹学她板起脸，认真点头，“好，为父一定抓住背后之人。”
荞荞抬手揉揉自家爹的脸，“爹爹，我要帮忙。”
闻修竹让她两只小手揉得说话不能，赶紧抓了一只下来。
他倒没说不许闺女帮忙，而是问她：“你准备怎么帮忙？”
“我……”荞荞右手成拳，食指关节抵着小下巴沉思片刻，脆声道，“我让鬼鬼找人。”
“你不知背后之人的名姓，家住何方，如何找人？”
“我有罗盘，可以用罗盘算！”
“你准备用什么作引？”
“用病气……”荞荞顿住，不对啊，大家都治好了，她去哪儿收集病气呀？
小姑娘顿时不高兴地瞅着自家爹，小嘴噘起，“爹爹，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害她都没准备，一缕病气都没有，不能用罗盘寻人啦。
闻修竹心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让闺女掺和，什么事情都让一个小姑娘扛着，还要他们这些大人做什么？
不过，他认错得相当熟练，“好好好，是为父不对。”
总之，顺毛就是了。
荞荞瞅着他，“下次爹爹要怎么做？”
闻修竹：“……”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来下次了吧？谁都遭不住啊！
“爹爹！”
“咳。”闻修竹干咳一声，含糊道，“下次提前告诉你，让你帮忙，行了吧？”
荞荞尚算满意地点点小脑袋，就该这样嘛，她可厉害了，肯定能帮忙哒！
闻修竹抬手捏捏她的腮帮子，算是把此事揭过。
他弯腰将闺女放下来，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闺女，“差点忘了，一清道长和宏月道长写给你和玉笙的信，你们先看，若有哪里看不懂，可以问我。”
一听师父来信了，两个小道士都很高兴。
玉笙拉着沈采鸢过来，让她跟着一起读信。
信封里一共就两张信纸，两张信纸上字迹不同，显然是两个人写的。
给荞荞这张，她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名字。师父的字实在太难认了，荞荞连蒙带猜看完第一行，玉笙都已经看完一半了。
或许认识到学自家师父教徒弟这办法行不通，宏月道长这回难得没学师父，信纸上的字写得极为规整，一笔一划，仿若竹刻，很是漂亮。
沈采鸢一会儿看看左边的潦草字体，一会儿看看右边的漂亮字体，半点没犹豫，果断将视线全部集中在漂亮字体上。
她也想跟姐姐一起看，可是她一个字都看不懂，还是看阿笙的吧。
等玉笙看完信，荞荞还在和第二行做斗争，脑袋都快抠破了。
读师父的信可真费劲儿。
看着看着，荞荞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她手一转，将信纸倒转过来，才看一眼，顿时恍然，原来是这样。
她急忙从小包袱里掏出画符工具，将信纸上隐含的几个符箓全部画在符本上。
闻修竹好奇地凑过来，闺女好好的看着信，怎么突然开始画符了？
他瞥了眼信纸上的内容。
嗯……怎么说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独特的字呢。
话说，这真的是字吗？
闻修竹一时间产生了自己其实是个文盲的错觉。
玉笙已经看完自家师父的信啦，见荞荞开始画符，便也凑过来，仔细看。
荞荞连着将五个符箓一起誊画在符本上，然后将信纸折好，与画符的工具一起放回小包袱里。
她捏着符本的边角处，将新画出来的五个符箓哗啦啦过了七八遍，一双大眼睛唰地一亮，高兴道：“我知道师父要说什么啦！”
“说什么？”
“师父夸我做得好。”
众人：“……”
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至于用上画符吗？
闻修竹道：“荞荞，道长为什么不直接夸你？你又是怎么从这些符纹里看出这个意思的？”
“师父想考考我呀。”荞荞习以为常，她拿着符本一页页翻过，跟众人解释，“这五个符连起来的意思是徒弟做得好。”
众人：“……”
这考察方式挺特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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