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机大人是否知晓此事?
为他人驱除体内死气,这是墨尘第一次行此举。
很早之前,他便想试试是否可行。
他如今的鸿蒙之力,已凌驾于世间一切力量。
在进入深渊九狱之后,他体内的黑暗之力以及黑暗永劫已是达到了连他都不知道的地步。
以鸿蒙之力驱使黑暗永劫,他自信可以将死气驱除。
但他必须要进入到其经脉之中,因为九狱之人,死气已完全侵蚀着他们的经脉,想要将其驱除,他必须万分谨慎小心。
半刻钟之后。
墨尘收手,重重呼了口气。
额头上,已布满汗珠。整个人似乎虚脱不堪,脸色也极其苍白。
而坐在他对面的冥北曜,此时却依旧木楞,放在桌上的手,久久未收回。
他双眸不知何时已闭上……
墨尘也缓缓闭上双眸,开始恢复。
整个正堂,陷入了许久的寂静当中。
冥北曜体内的死气并未彻底清除,但即便如此,也让他的身躯宛如新生一般。
神之力在体内游转,顺着经脉灌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他身上的气息也在此刻变得格外纯厚。
如细水长流,温润流转。
身体从未有过的舒适。
他的气息,在这极其舒适的状态之下悄然膨胀。
随之……悄无声息的踏入神皇九重后期之境。
暗中,一直保护冥北曜性命的几位神主强者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那般纯厚的气息,他们从未在冥北曜身上见过。
那名墨尘的少年,究竟用了何等手段。
竟让其在短短半刻钟之内,便让冥北曜打破了数年之久的瓶颈!
……
破晓时分,当第一缕天光勉强刺破千劫沙渊上空永恒的昏黄,照亮黑琊城那由玄黑巨石垒成的巍峨城头时,守城的兵卒发出了第一声惊骇的尖叫。
只见那高耸的旗杆之上,一具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被儿臂粗的冰链贯穿肩胛,悬挂在那里。
如同风干的腊肉,在干燥而凛冽的晨风中微微晃荡。尸体面容扭曲,双目被剜,只剩下两个黑洞,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经历了无法想象的极致痛苦。
最令人胆寒的是,尸体裸露的胸膛上,用某种腐蚀性的药液,烙刻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渎”!
冥北曜虽未开口,但身为待在他身边如此久之人,他们自是知晓冥北曜心中所仇。
哪怕段烬已死,但他的尸体……也该为其付出代价。
消息像落入滚油的冰水,瞬间炸开了整个黑琊城。
“是段城主!是段烬城主!”有人认出了那残破面容,声音颤抖,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恐。
城楼下很快聚集起黑压压的人群,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嗡的潮水。
恐惧、疑惑、还有一丝隐秘的快意,在人群中弥漫。段烬执掌黑琊城多年,手段酷烈,积威深重,却也树敌无数。
此刻见他如此凄惨下场,有人面色惨白,噤若寒蝉;也有人低头掩住嘴角,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释然。
“段烬…段城主不是应该被冥北曜保护起来了么…怎会……”
“是冥北曜没有保护好还是……”
“这便出自冥北曜之手?”
“……”
黑氏一族。
族地深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冥北曜!他怎敢!”一名黑氏长老猛地一拍桌子,须发皆张,“段烬再怎么说,也是黑琊城城主!他如此虐杀悬挂,视黑琊城规为何物?视我黑氏一族为何物!”
段烬可以死,但如今死在冥北曜手中……
这意义便大了!
另一位较为沉稳的长老捋着胡须,眼神阴鸷:“他这是在立威,更是警告。十年前千劫沙渊的旧事……他怕是查到了什么。他从段烬那,怕是知道不少。”
当年,便是由黑氏一族出面让其成为他们的棋子。
段烬或许不知其他参与者,但黑氏与耶律一族…他必然知晓。
而且,以段烬的秉性,这些年怕是有知道不少。
首座之上,黑氏族长沉默不语,指尖缓缓摩挲着一枚乌木扳指。他望着窗外黑琊城的方向,目光深邃。
“清理干净。”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派人去,把那‘东西’弄下来,找个地方埋了。不必声张,也不必与冥北曜的人冲突。”
“族长!难道我们就此忍下这口恶气?”先前那暴躁长老不甘道。
毕竟,冥北曜杀了段烬,又如此大张旗鼓的将其尸体悬挂于墙头之上。
这无异于是在对黑氏以及耶律一族的……挑衅。
黑氏族长冷冷瞥了他一眼:“忍?冥北曜已是疯魔之态,为十年前一女子,连天骄之位都可弃,族规亦可违。此刻与他正面冲突,便如与一直疯狗犬吠。”
“而且,前几日古战场开启在即,不容有失。”
“十年前的事……也绝不允许容他人知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沉重:“传令下去,所有族人,近期收敛行迹,不得与冥氏之人起冲突。让他们静等古战场的开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