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一直强忍着没开口的沈佳妮，再也忍不住，她怒视着沐歌，“你凭什么针对我！”
“讨厌你！算不算？”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导致房间内的光线不足，可大家虽然看不到沐歌的表情，却可以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态度。
“阿姨，若是我们兄妹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先跟你道个歉，你看，佳妮是个小姑娘，她怕黑……”
“哥！分明是她欺负我，你道什么歉！”
“欺负？”沐歌的声音就像魔鬼在低吟“若这算欺负，那你带头撕同学的作业，扔她的书包，往她身上泼脏水，又算什么？”
“你……”沈佳妮的气焰瞬间消弭。
“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北言完全不相信沐歌说的话。
“误会？沈佳妮，你告诉你哥，你将女同学的头按进坐便里时，你是什么心情？”
“哥，我不要在这屋睡，我们回去吧。”
沈佳妮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明白，她承认了！
“沈北言转头看向妹妹，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在如此昏暗的空间里，仍然能看到她惊恐的双眼。”
“佳妮，你告诉哥哥，你没做过，对不对？”
“沈北言，你口中这个怕黑的妹妹，把一个女同学关在无电漆黑的学校厕所里，一整夜！”
“你闭嘴！”沈佳妮冲着沐歌的方向吼。
双手紧紧地抓着她哥的胳膊，指甲深深地扣进他的肉里。
而沈北言却毫无所觉般只觉心寒。
她的妹妹，天真、善良、单纯、可爱的妹妹，连个蚂蚁都不敢踩的妹妹，怎么可能做出校园霸凌的事情。
他不想信，可沈佳妮的反应却让他不得不信！
“被你欺负的人已经永远闭嘴了，我若不说，谁替她说！”
原本坐在沈佳妮旁边的杨曼倏然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死了？”
沈北言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比知晓他们被困在山顶时还要绝望，别人可以起身远离，可他不能，这是他的妹妹，一母同胞，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妹妹是个恶魔，他该怎么办？
“哥，你别听她瞎说，跟我没关系的，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与我没关系的！哥，你信我！”
“沈北言，你是个好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但若是她，就算了！”
沐歌说完便不再开口。
“谢谢！”沈北言任由沈佳妮拉扯着，出了房间。
卫野也站起身，招呼杨曼，“我们回去吧。”
待房间内只剩下四人后，沐歌将背包里的面包和水一人分一份。
“阿姨，这些都是你找的。”
“没事，等咱们回去了，你再请阿姨吃饭！”
“我们，还能回去吗？”陶柚琪抽噎着，“我害怕！”
“怕什么！我们当然能回去。”
“宿主，我连上外面的网络了。”033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吓了沐歌一激灵。
“什么情况？”
“直播节目正常进行，所谓的山体滑坡是节目组爆破的。崖下的残骸都是假的。
你拒绝收留沈佳妮的时候被骂得可惨了！
不过现在被骂的是她，有她好多她的高中同学出来证实了你说的话，事情已经实锤了。
不过宿主，你被网友扒出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就是网上的那个沐歌，你的WB关注人员已经过百万了。”
“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吧！”在节目里，她的称呼一直就是何珊妈妈，或是阿姨，没有人知道她真名叫什么。
“妈，我想上厕所！”何珊的声音不大，有些羞赧。
“阿姨，我们也想上厕所！”时好也跟着开口，她刚才就想，只是不敢去，也不好意思开口。
“走吧，我带你们下楼。”
楼里没有水，不能冲厕所，若是在楼内上，那味道就没法住人了。
打着手电筒，出了房间后，她又拐到杨曼房间，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然后一群娘子君在沐歌的带领下找到一处杂草丛生的隐蔽之处。
为野蛮生长的杂草贡献了足够的肥料。
先将杨曼送回房，然后四人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天刚破晓沐歌就下了楼。
“姐！”杨曼听到声音，看到是沐歌便笑着打招呼。“过来坐啊！”
沐歌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还好吗？”
“我昨天一宿没睡，一直在想我的女儿，一会儿想若是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若是她欺负了别人怎么办？你说养个孩子怎么那么难！”
“人的命，天注定！我们不能改变命，却可以努力改变运！命运一道玄之又玄，没必要纠结还未发生的事情。”
杨曼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声音很轻，“姐，你说我该离婚吗？”
沐歌：……
她们不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也不是知无不言的闺蜜，问她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更何况，现在还在直播。
难不成，她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离啊，出轨的男人不离婚留着过年啊！”
“姐！”杨曼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听听沐歌怎么说。
“你闭上眼睛。”
沐歌的声音如水般轻柔在她耳畔响起。
“你工作了一天，很累！回到家打开门，家里只有女儿在写作业。
去卫生间洗手，发现那个男人的洗漱用品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你和女儿两个人的牙缸。
茶几上干干净净，没有了他习惯看的杂志和剧本。
回到房间，原本放置他衣服的衣柜里空空荡荡。
那个男人的痕迹正渐渐从你的世界中淡化，直到像过眼云烟般荡然无存。”
沐歌看着杨曼的脸，笑问道，“你什么感觉！”
舒心愉悦的笑容盈满在杨曼的脸上，“姐，我觉得好轻松！”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无需再问别人！”沐歌看着完全升起的太阳，内心也有了一丝激荡。
“鞋穿在自己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不要在乎别人的意见。只问问自己，鞋磨不磨脚，你还能不能忍受？
是想再穿穿磨合一下，还是想扔掉重新买一双！”
“姐，我知道了！”杨曼伸了一个懒腰，“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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