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辉就像被人拽进巷子里，套上麻袋，迎头来了一棍，脑袋嗡嗡的，却又不明白为什么吃棍子。
他做事从不亏心，通常就是想做就做了，所以不存在什么亏心事。
“姜老板，我还是没听懂。”
姜梨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没听懂是吧，要么你是猪脑子，要么你是在装傻，或者该说你脸皮厚到可以挡子弹，又蠢又坏。”
沉稳淡定如欧阳辉，此刻也忍不住怒火中烧。
“姜老板，我背后代表的是嘉安基地，你这样做，是不是说明在针对嘉安基地？”
“没有啊，我主要还是针对你。”
姜梨眨巴着眼睛，见欧阳辉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笑得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
“不服，来打我呀？
该不会是打不过吧？”
这句话，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欧阳辉脸上罩着一层寒霜，手背在后面，紧紧攥成了拳头。
气氛一度变得紧张。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外，传来杨复生的声音。
“诶哟诶哟，这是怎么了？”
他走到最前面，看了看公寓门口的牌子，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欧阳辉。
“这不是欧阳家的老大嘛，怎么惹姜老板不高兴了？
你赶紧跟姜老板低头道个歉，姜老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会原谅你的。”
欧阳辉默默松了的拳头又重新握紧，手背上崩起了青筋。
“我和姜老板只在昨天见过一次，自认没有说错话或做错事，惹姜老板生气。”
“你以为什么呀，你以为。”
杨复生过去把欧阳辉拉到一边，“你摊上大事儿了知不知道？姜老板记仇得很，你如果不让她消气，这块牌子以后永远都会存在。”
惹到姜梨不高兴，杨复生是最有经验的，到如今他的社死视频，还存在百味呢。
欧阳辉眉头紧拧，他长这么大，就没和谁服过软，道过歉。
他面上看着脾气好，气质儒雅，其实内地里傲慢强势，心狠手辣。
傅斯铭来陆地办事，听说百味公寓门口有人闹事，随即也赶了过来。
“姜老板，欧阳辉做了什么坏事？”
这话一出，就表明了他的立场，是和姜梨站在一边的。
姜梨抬头看他一眼，眸光闪了闪。
“傅队长，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异能是精神控制吧？”
傅斯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对上她热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你连丧尸都能控住，他一个三级异能者，肯定也不成问题。”
姜梨凑上前，和他低语了几句，听完她说的，傅斯铭眼底泛出幽幽冷光。
公寓门口的热闹，传开之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秦北顾穿着连帽衣，戴着黑色口罩，站在人群之中。
“小北，你可不能冲动啊，京都基地的人在这儿，欧阳辉肯定不敢对姜老板怎么样的。”
简云飞和陈志波两人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一起过来。
但两人紧紧拽着秦北顾的胳膊，防止他做傻事，冲出去暴露自己。
秦北顾眼尾殷红，死死地盯着欧阳辉所在的方向。
只要他敢做出什么伤害姜老板的举动，他手里的雷电会立即朝欧阳辉劈过去。
他这条命是姜老板救下的，为了她去死，也值得了。
这边，欧阳辉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深呼一口气，走回公寓门口。
“嘿，注意着点啊，姓欧阳单名一个辉的，不能进百味公寓！”
欧阳辉浑身紧绷了一瞬，随即收回了向前迈的右腿，后退了两步。
“姜老板，非常抱歉，是我做错了事，希望你能原谅。”
姜梨抬起尔康手，“等一下，道歉也得有个具体说法，就一句你做错了事儿，不太行得通。
你得一条一条地列出来，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欧阳辉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如此步步紧逼过，下意识想转身走人，却被杨复生一把拦下了。
“你这次来高林岛，欧阳首长应该交代了你，要和百味缓和关系吧。
姜老板都因为你气成这样了，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回嘉安基地，欧阳首长估计会以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在杨复生一句句地CPU下，欧阳辉顿住了离开的脚步。
他缓缓转头，喉咙上下滚动。
“我有错，不该谈合作一次不成，就放弃了百味。
不该……”
欧阳辉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到底是哪儿得罪了姜梨，连硬编都编不出来。
某一瞬，他眼睛突然发直，视线毫无焦距，诡异地静默了几秒，下一刻机械般地开口：
“我有错，跟海盗合作贩卖普通人，把他们偷偷运去小岛，让他们挖矿当苦力，从中获取了大量晶核。
我有错，强迫女人和我发生关系，玩腻了后，就把她们卖给海盗，再去物色新的美人，看上的就抢过来，养在地下暗牢里。
我有错，把父亲的私生子抓起来，送给了海盗，让他受尽海盗的凌辱，再回不了嘉安。
我有错，在沿海各个基地安排眼线，一有消息，就通知海盗让他们提前转移。
我有错，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因为他发现了我的秘密，尸体放在暗牢的水箱里。
我有错，在京都基地清除海盗时，庇护了一批海盗，让他们藏在沿海的深山里，给他们提供食物，让他们成为我最忠诚的死士。”
围观的人群原本是来吃瓜，看热闹的，不曾想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他们这些人，在一个多月前，还遭受着海盗的严重侵扰。
海盗比丧尸还要可怕，随时会攻进基地，烧杀抢掠，岛民们每天活在战战兢兢中。
其中还有一些人就是欧阳辉口中所说的，老家在大陆，被不认识的人卖到了这里！
原来，就是这个人在作恶！
欧阳辉的自认罪行，直接引起了民愤，围观群众们手边有什么都朝他砸过去。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石子儿、空瓶子、木棍……全往天上飞。
“你这个畜牲！你和海盗勾结，你不得好死！”
“你真该死啊，联合外人祸害同胞，还什么四大基地的人，狗屁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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