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天？
郑士元愣了愣，顿时反应过来，这踏马想要我死？遂有些恼怒的吼道：
“老夫去倒是可以，可即便问了，又如何能回来？”
噗呲～
楚羲之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即太极殿内的文武百官也一个个哄堂大笑。
李无缺丝毫不在意的看着郑士元，似乎他的性命无关紧要。
“郑大儒只管去而已，若当真是陛下之罪，那就请上天晴日响怒雷，连响数百声，声声不断。”
“那本世子定死谏，让陛下降百道罪己诏。”
“若陛下无罪，那本世子也亲手送郑大儒您全族，上去陪着您。”
“如何？”
郑士元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连续大旱，又怎么会晴日响怒雷？这摆明了要踏马自己全族的命！
“李无缺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这上天又如何能听老夫的话？”
李无缺感觉有点口渴，随即转身对着陛下躬身拱手。
“陛下，可否赐杯茶？”
楚江河摆了摆手，一旁的韦公公端了一杯茶水，李无缺接过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
“郑大儒，让你去你又不去，还偏偏在这里聒噪，你说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
郑大儒再次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跟这小子斗嘴，多少有点落入下风。
现在反应过来了，与其与李无缺辩论，倒不如直接摆明车马，釜底抽薪！
“李世子的口才，老夫已经领教到了，老夫甚是敬佩。”
“但是这天地之间，自然有公道存在，公道自在人心，李世子虽能言善辩，又如何让天下众人信服？”
我淦！
这老头有点东西啊，还以为能把他绕进去，没想到直接给陛下来一个背刺。
毕竟这本身就是让皇帝下罪己诏的事情，郑士元输不输，不重要。
而自己赢不赢，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天下苍生如何看待这个事情？
本就是颗粒无收，本就是逃难而来，当得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犯错或者失德，才引起的上天惩罚。
他们便不会管这真与不真，他们只需要一个发泄口就对了。
真相是什么重要嘛？
他们所知道的，就是圣人所说的道理，那就是真相。
比起后世蓝星的网络暴力，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说一句愚民也不为过。
即便蓝星在怎么网络暴力，也还是会有一些学者为其争上几分道理，但是这里基本上全是大字不识一个。
那些读书人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更重要的，就是皇帝将成为他们怒骂的发泄口。
一句话再次将矛盾拉了过来。
李无缺深吸一口气，果然不能小瞧这天下人，正当李无缺准备用下一个计策的时候，脑海里传来了一阵声音。
“李世子，与他赌上一局，本座三日之内，送上一场东风雨。”
这声音…司天监监正！
虽然有点不太相信这司天监监正张圣，但是想来他不会拿皇帝开玩笑吧？那本世子与这老贼赌上一局又如何？
“郑大儒，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因为陛下的罪过，才导致这大旱。”
“那不如与本世子赌上一局，就赌这天，下不下雨，如何？”
此话一出似乎得到了朝堂上大臣的认可，不过皇帝却微微皱眉，毕竟用赌来决定自己下不下罪己诏，多少有点草率了。
但是此刻楚江河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朝臣中要么是世家派系的人，要么中立，要么是斗不过郑士元。
要么不愿意掺和此事，毕竟皇帝下罪己诏，对权臣或许是一个权利的提升，只有李无缺无欲无求。
所以也不好开口制止，只得轻叹一声，若败了，也不让让小辈顶在前面不是？朕亲自带兵灭了他郑家一族。
郑士元一拂衣袖，踏马的老夫又不傻，现在老夫挟民意以逼迫皇帝，那占尽上风，跟你个小毛孩子赌个屁！
“老夫自幼读圣人之书，不赌。”
啧啧啧…
李无缺也不在意，他赌与不赌，可由不得他说的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比了个大拇指，随后翻转一百八十度，猛然向下。
“郑大儒，本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当真不赌？”
郑士元冷哼一声，区区黄口小儿，也配说给老夫一个机会？老夫现在大局已定。
若与你这刚弱冠的少年置气，平添了变故，那才叫天下人笑话呢。
“老夫不会赌，也不赌。”
得到了郑士元肯定的答复之后，李无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干嘛总要逼着自己当一个坏人呢？一转身对着皇帝躬身拱手。
“臣武安候李无缺，状告白身郑士元。”
“此人信口雌黄，无凭无据胆敢污蔑我大楚皇帝，企图将天灾之罪栽赃在我大楚皇帝身上，妄图颠覆我大楚政权。”
“此人视我大楚律法于无物，脚踏我大楚皇帝尊严，霍乱大楚。”
“臣恳请陛下下旨，将此乱臣贼子午门枭首示众，郑家九族满门抄斩，男童充军发配西域，女眷尽数充入教坊司。”
“家中财产清查充公，令其族永生永世，世世代代为奴为娼，不可为其赎身。”
“以正律法，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郑士元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整个太极殿，静若邯郸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李无缺。
特别是太丞太尉与御史大夫，他们是知道这勒石记功之计策，就是眼前这小子出的。
这就是个开胃小菜，吓唬吓唬世面门阀。
现在不一样了，一开口就是九族满门抄斩……
不可谓不毒！
什么抄家之类的根本看不上，他要你九族满门抄斩还不够，还要你家永生永世为奴为娼！
这简直就是绝了他们最后的希望，只要这个王朝还存在，那么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甚至为了活下来，还需要服务他们……
郑士元一口老血卡在胸口，气的那是七窍生烟，他还没有办法反驳李无缺，最恐怖的是，龙椅之上的楚江河，脸色有些犹豫，他似乎要采纳了……
毕竟上天降罪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他们传向民间的罢了，百姓深信不疑，但是这朝堂……
大家都不是傻子，有利可图当然可以跟你后面逼迫皇帝下罪己诏，但是你要是被灭了，那就莫要怪他们落井下石。
以你的人头当做踏脚石，官位再往上爬一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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