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安嗤笑一声，哼，还以为多嘴硬，原来就是嫌拿到的不够。
杨矬子在车站那么久，怎么可能不认识货，他早就看出这个钱包很贵，怎么舍得就这么给出去了。
看那杨矬子不动，王公安咳了一声，他是巴不得南歌赶快离开的，这都快过年了，火车站这边忙得很。
杨矬子不情不愿地拿过钱包，那个包里已经没有钱了，他又看了两遍，才一起递给了南歌。
“好了，小姑娘，那你早点回去吧，今天就当给曹老六个面子了！”王公安摩挲着手上的大茶缸。
曹老六点头哈腰，“哎，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带我妹子走了。”
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曹老六欲言又止。
南歌先开口问道，“曹大哥，你怎么会过来的？”
“这里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最好离开义乌。”
对于曹老六的帮忙，南歌还是感谢的，他已经那么落魄了，还是冒着得罪地头蛇的风险过来帮她，这份情她还是记了。
“曹大哥，我来这里是真有事，现在也不能直接离开，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先跟着我吧。”怕曹老六回去车站再挨打，南歌只能想办法先把他带在身边了。
曹老六舔舔嘴唇，“我也干不了什么，说不定都打不过你，留下也只会拖累你。”
“怎么会呢，曹大哥，这里面的事情，我是不清楚的，但是你都知道啊，你要是愿意给我讲讲，我也能避开一点危险不是吗？”
都已经把人得罪了，想避开怕是不行了，曹老六自己更是，他要是回去了，只怕是会被打死的。
“好吧，反正都是走投无路，怎么都行。”
南歌穿着棉袄都感觉到冷空气直往身上钻，曹老六只穿着单衣，声音都是打颤的，但是他还是挺直了腰背。
想着不能让他这么冻死在街头，南歌先带着他去市场买了身棉袄，用的还是杨矬子给的钱，曹老六也不客气，他早就冷得上下牙齿打架了，这时候还讲什么别的。
“妹子，你现在要去哪里？你家有亲戚在这边吗？”曹老六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身上暖暖的。
“我去趟邮局，给家里报个平安，你要一起吗？”
曹老六没有地方去，刚刚也答应了南歌先跟着她的，点了点头。
邮局里，南歌给韩烨打了个电话，这种事情，自然还是得他们内部解决了，韩烨听得直拍桌子，恨不得直接冲过来，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包庇犯罪，还敢威胁他侄女，真是岂有此理了。
这边事情交代好了，南歌也就不管了，她打算先带曹老六去招待所，就是怕现在还没有解决到时候给招娣带来麻烦。
开完房间以后，南歌建议曹老六先去洗个澡，招待所里就有澡堂子，他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身上的味道真的不太好闻。
曹老六自己也知道，被南歌说出来以后，脸上涨得通红，麻利地去洗澡了。
他这一个澡洗了好长时间，南歌都买好了饭菜，等得快凉了，曹老六才过来。
开门的时候，南歌愣住了，剃掉了乱七八糟的胡子，曹老六的脸显露出了英俊的轮廓，只是因为太瘦了，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本来南歌以为他是三四十岁了，但是只要一看，好像又只有二十多岁。
“怎么了？不认识了？”曹老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干净过了，自从事情发生以后他一直都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哪里还注意过自己的样子。
“进来吃饭吧，正好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南歌侧身让他进来，也不关门，两人就坐在屋里吃饭。
曹老六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饭，南歌问道，“再来一碗？”
他摇摇头，摸摸肚子，太久没有吃饱，要是吃得太多怕肠胃受不了。
“你想知道什么？”
他这么直接，南歌也不多说其他的了，“你说的刚哥是什么人？”
“火车站那些人的头，这你应该能猜到啊。”
“这个团伙有多大？和公安局有关系？”南歌都眉头又皱了起来，火车站那样的人流量，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态度，都让他心惊。
“我知道的不多，他们大概有三十多个人，至于和公安局的关系，我只知道他们有关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刚哥是个狠角色，以前火车站这边有不少小团伙，现在都被他吞并了。”曹老六靠着椅背揉着肚子说道。
“那你呢？你在这个团伙里是个什么角色？”南歌定定地看着曹老六，等着他的回答。
曹老六自嘲地笑了笑，“刚哥想拉我入伙，我不愿意，就挨打了呗。”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吗？“拉你入伙做小偷？”
曹老六伸出中指慢慢摆了摆，“不不不，是做军师。”
那还真是没有看出来，“这么说你还挺聪明的？”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不聪明估计也不能在火车站生活那么久。
“聪明人能落到我这个境地吗？”
“那可不一定啊，你那是自己放逐自己了吧。”南歌从他身上看到的就是破罐子破摔，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他今天能出现在公安局，很出乎她的意料。
“小丫头，你倒是懂得多，还知道自我放逐呢。”曹老六仰头靠在椅背上，眼里看着天花板，他的确是放逐了自己，他是个失败者，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
“喂，今天有没有看见曹老六和一个小姑娘过来住？”楼下传来了说话声，这个男声非常凶狠。
曹老六忽地站了起来，“走，是刚哥的人找来了，我们快跑。”
南歌被他拽住了手腕，她扯了他两下，“你别紧张啊，他们现在就在门口，我们出去不是自投罗网。”
“你这丫头，我能那么傻吗，我刚刚洗澡的时候看见有后门，我们从那边走！”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院子里跑去了，南歌都没有来得及接话，已经被拽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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