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玖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年岁的增长她越是有点看不清楚了。
当初站在国子监外会让自己蹭糕点的少年，现在变得越来越冷漠。
她听说六哥的生母被活活溺死在湖水里，宫里面却并没有为她办丧事。
反而她的尸体被六哥送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母妃说六哥变了，她也感觉到了。
冷冰冰的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除了会对阿音有点生气以外。
现在国泰民安，挑起战争的正是眼前的帝王。
“六哥?!!”
没有得到回应，女人上前一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要亲手打碎?”
视线落在狐狸身上，萧清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皆是停住。
她亲眼看到男人摸着毛毛的手发颤。
“我需要快点...”
痴痴的呢喃，干涩的嗓音带着悲戚，“阿音不会等我这么长时间...”
“六哥!你在说什么呢？!阿音不正在你怀里，她还在的。”
六哥说话云里雾里的，萧清玖想不明白，“而且阿音如果醒了知道了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他们大周在其他两国之间确实是实力强盛，但并不代表就可以随意发动战争。
这样的行为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
提到心上人，萧瑾渊的动作僵住。喉结费力的滚动，红肿的眼睛还未消散，夹杂着红血丝。
“那就生气吧...”
总比不要他好...
只要能把阿音唤醒...
萧清玖还想要开口，就看到身旁的人站起来。一口喝尽茶盏里的红糖水后，一步步的往屋外走去。
孤寂的身影，即便是在白日里，身穿白色的衣袍也在萧瑾渊身上感受不到一点生机。
那是颓败的，死寂沉沉的。
女人的视线停留在桌上的碗里，里面还残留着药渣。
是柳若意送来给六哥补血的药，这种味道近几年来太过熟悉，而且药味越来越重。
心里准备说的话停住，看到了耷拉在半空的尾巴。
在所有人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只有六哥一个人在沼泽里苦苦挣扎。
没有人能拉他上岸。
—
“我吃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与她的灵魂绑在一起了？”
萧瑾渊盯着手里的药丸，发出疑问。
愿近一愣，“不会，需要配合法阵还需要她的同意...”
能发出这样奇怪想法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一人。
男人默默点点头，做势就要吃下去。
“哎!”
心有不忍，打断了他的动作，“真的吃吗？后果你知道吗?那可是日日夜夜都要忍受的疼痛...很疼的……”
即便是他见过萧瑾渊的执念，但还是想在劝阻一步。
毕竟这玩意他都不敢尝一口，更别说吃下整整一颗。
这妖女害人不浅啊!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吞咽了下去。
亲眼看着男人吃下，心里却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反而因为自己公报私仇有点愧疚。
杀他两个哥哥的是妖女，不是眼前这个凡人。
为何要牵扯到这个凡人身上?
听说外面已经骂开，天下人愤恨。
因为大周与北狄开战这一事惹得天下人唾弃，恃强凌弱等种种不好的字眼都出现在大周的牢房里。
狱卒都谈论其此事。
他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名声往死路上推。
他都能猜到人间的史官该怎么写这段历史，罪名要流传千古。
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如既往的抱着他的心头宝。
“你……”
看到了月光下，萧瑾渊穿着的玄色盔甲，方面透露着寒光。
他站着的步子不稳当，因为身上贯穿的痛让萧瑾渊往后退了几步。
“准备出征...”
真是疯了!
刚吃下这个药就要出征?!!
这不就是嫌命长的节奏?
即使是吞了妖丹也不能这样玩命啊!
染墨得到命令，只能快速的跑出去传达。
愿近感受着面前人气息不稳，额头上皆是豆大的汗珠。
“其实也没必要这样……你看你这……”
仁慈之心，他还是开了口。
“我得快点...”
坚定的语气夹杂着不容拒绝。
愿近劝阻的话咽下，望着萧瑾渊离去。
沉重的呼吸声，背影萧索。
—
大周的陛下御驾亲征，挑开了与北狄的战争。
虽说两国之间这几年有些小摩擦，但是头一次出现这么大的阵仗。
而且还是由一个刚上位的毛头小子发出的战书。
北狄本就是好战，更是接受不了被挑衅。
不管外面把萧瑾渊形容的有多可怕，只要有穿云箭，管他什么都得死。
大周的朝臣亲眼看着自己的陛下离开，一众老臣在殿门前长跪不起也阻挡不了一个帝王的决心。
只是没有想到大周朝的帝王这么在乎怀里的狐狸，去战场上都带着。
分明是血腥的战场，北狄的人亲眼看着坐在步撵里摸着狐狸软毛的萧瑾渊。
悠哉悠哉的哪里是来打仗的!
“他奶奶的!！大哥!这是在太过分了!”
耶斯气愤的大喊，“大哥!!这分明就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吗!没有把北狄放在眼里!”
两军交战，主帅竟在撸狐狸。
这算什么礼貌!
“看老子不拿箭射死他!”
“放下!!”
马上的耶夜出声制止，“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耶斯泄了气，放下了手里的弓。
“我都打听过了，大周的皇帝最在乎他怀里的那个东西了。”
与自己的手下对视一眼，身后强有力的弓箭手拿出自己的武器。
“以后做事情动动脑子。”
耶斯转头看着身后站着的手下，手里拿着的正是北狄鼎鼎有名的穿云箭。
“哈哈哈哈，还是大哥高明!有穿云箭在把这个人射成麻花。”
随着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飞射过来。
谁料对方像是有什么庇护一般，以大周军队外围呈现的黑色的保护罩，将箭全部隔绝在外面。
这是什么鬼?!!!
北狄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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