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的映照下，两人离开了采石村。
一路上，李静湖的心情很好，毕竟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李长河突然觉得，破坏一下这姑娘天真的妄想也不错，所以在重回管道之后，他就问李静湖：
“你没觉得那位母亲，最后说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啊？”李静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能有什么问题？”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当时她说的，好像是……‘囡囡不要哭了，咱们回家吧，过几天好日子’……”
“不！怎么会这样！”她终于反应过来这话背后是什么含义，转头就往回跑。
李长河既没有拦她，也没有马上丢下她不管，而是在路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等着。
没等多久，李静湖就垂头丧气地走回来了。
“这时间还不够一趟单程的吧，怎么不去试着阻止一下呢？”
“我想明白了。”她无精打采地说：“她们母女根本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除非我一直想办法养着她们、保护她们。”
“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是打算今后只管自己开心就好的。”
“俗话说，助人为乐，你其实也从心底很想帮助她们吧？那么，享受助人的快乐，和享受自我的快乐，你更倾向于哪一边？”
“我……我更想要自己离开。”说着，她低下头蹲在地上：“我是个自私的人。”
“恭喜你，在这条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承认自己‘坏’的部分。”
李静湖抬起头，看到李长河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她突然想到，虽然两人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这些天的相处也很开心，但他像这样对自己伸出认可的手，好像还是第一次。
“对啊，反正在这件事里，我真正开心的点，也只是除掉那个让我生气的黄老爷罢了。”
“至于其他的，管他呢。”
重新上路后，李静湖好奇地问起了她刚才遇到的问题：
“长河哥，能不能说说你自己‘坏’的部分啊？”
“那可就多了……挑重点来说的话，一是自私，二是双标。”
“自私不用多说，不够自私的人，是不会走上咱们这条路的。”
“至于双标，就拿你举例吧。”
“我？”
“对，你，就比如说你不想跟着我走了，没问题，咱们各自分道扬镳。”
“等你离开之后，如果有其他女人像你一样要跟着我，那我可是来者不拒的。”
“但要是你后悔了，又想跟我一块，那我就得确认你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关系，要是有过的话，我可不要了。”
……
两人走后，因为赌鬼男的尸体已经被李长河丢进火场中烧掉了，同时黄老爷被灭门的事又被传开，村里的采石工人都忙着抢夺黄老爷家中的财产，一时间没人注意少了一个村民。
也因为村里人从黄老爷家里多少都抢了些财物，所以那对母女连续几天都买了上好的荤菜，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直到几天后事情彻底平息，才有人想起这些天都没人看见赌鬼男，怀疑他可能也死在赌场了。
在觊觎他妻子的精壮男人中，很快就有人半夜翻墙进了他家，这才发现，母女俩早在某天吃完最后一顿饭后，就在屋中自缢身亡，尸体都已经硬了。
这些后话都与李长河两人无关，他们也没空再关心了，因为在离开采石村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永夜楼派来的杀手。
在看到李长河的留言后，虽然李长河自己不得而知，但永夜楼的南州分部“掌柜”确实是暴跳如雷了。
倒不是被李长河骂有多难以忍受，过往被他们杀掉的人中，有多少临死前的咒骂比李长河的难听得多，对他们都毫无影响。
但这种不但破坏了他们的任务，还敢主动跳脸嘲讽的人，哪怕让他多活一天，都是对永夜楼声望和威慑力的打击。
更别提挂出来的那块布，在永夜楼中人发现之前，已经被许多路过的武者看到了。
当然，怒归怒，他们作为杀手，还是保持了自身的职业素养，对他进行调查等事先准备一点没有漏掉。
毕竟传闻都在说李长河是魔教的重要人物，他们永夜楼惹得起五大正派，却惹不起两大圣地，以及哪怕被驱逐，也依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魔教。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李长河与魔教有关系，但肯定不多。（魔教暗中保护的隐藏工作做得太好了。）
所以，在李长河向永夜楼发出挑衅的四天后，杀手终于找上了他。
可这场战斗实在乏善可陈，导致李长河对永夜楼号称“神武第一杀手组织”的名号产生了严重怀疑。
来的是两个杀手，一开始把自身修为隐藏得很好，而且看其行动的默契程度，明显是练有某种品级不低的合击武技。
所以动上手前，李长河还以为这将是一场苦战，甚至这里有可能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来个全力一搏，爆发爆气爆种还偷袭，不只为了能尽量抢得先机，还要让这两个一脸潇洒的杀手狼狈一番。
结果三招过后，他看着地上两个冷笑尚未褪去的脑袋陷入了沉思。
“永夜楼就这水平？”
他怀疑的不是他们的杀手水平，而是他们的做事水平：
再怎么说，他们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情报工作总不可能差。
自己之前干了不少事，自己的大概境界，以及拥有提升实力的秘法这些信息，怎么着也应该被人知道了吧？
然后永夜楼就派俩破元境五六重的来杀自己，真就打算由弱到强，一个个送来给自己练手呗？
可自己又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就算是，也早就该被逆元诀洗白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然而，当完事后他和李静湖聊起这事的时候，李静湖那一脸的理所当然，反而搞得他有点懵。
“哪里正常了？像永夜楼这类强力组织，完全可以派个把能对我形成碾压程度的高手来，直接把我干掉才是正解吧。”
李长河自认为说得没错，结果迎接他的，是李静湖“扑哧”的一声憋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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