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两人隔着电话眼瞪眼。
蒋平潮打破沉默，“因为我女儿，你以为我已婚，对吗？”
屏幕里的小人儿乖乖的点点头。
因为她的动作，肩上别着的一缕长发垂了下来。
晚风静默，手机的两头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蒋平潮穿过那段没有路灯的路，已然能看到远处琅嬛境的灯光。
琅嬛境只能算小别墅，地上加上阁楼也不过三层，还不如蒋家私人园林的一间杂物房大，即便是他自己购置的别墅，也比这里大五六倍不止。
可见过凤鸣村的平房，再看琅嬛境，已是云泥之别。
隔着一条河，便是两个世界。
他拿起手机，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学习，耳朵带着耳机，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笔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许是为了方便，她把过肩的头发扎成马尾，只有额角一缕不长不短的头发垂下来，长度刚好到颧骨以下。
她人长得清瘦纤细，脸上却有一点肉肉，有点儿像婴儿肥。
这让她不至于美的太妖艳，多了一丝可爱纯粹，整个人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酒意渐消。
她只有十八岁，还是太小了。
-
这天晚上他们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之后许多天都不曾联系过。
姚灯也没在村里再见到他。
这天早上，钟爱华女士做了鸡蛋灌饼，给姚灯的足足灌了两个鸡蛋！
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坐在餐桌前慢悠悠的吃东西吃早餐，钟爱华把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
“放了糖可甜，都喝了哈。”
姚灯看着还剩下一大半的灌饼，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妈，我真喝不了。”
钟爱华拿起自己的灌饼，浑不在意的说：“那就一会儿边学习边喝。”
她又咬了一小口，囫囵道：“我今天休息，不学习。”
姚灯对时间有充分的规划，要劳逸结合，这样才能保证效率。
钟爱华说：“那成，一会儿跟妈去山里转转，咱们采点儿野菜回来给你做野菜包子。”
“好呀。”
姚灯喜欢吃妈妈做的野菜包子，不，妈妈做的所有饭菜她都喜欢！
最后鸡蛋灌饼剩下一半，牛奶只喝了几口，剩下的钟爱华一口闷了。
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姚灯看到墙上挂着的干花环，走上前把花环摘下来。
钟爱华收拾的快，来房间催女儿。
见她桌子上放着碎掉渣的花环便说道：“哎？不是挂的好好的？咋又扔？”
她上次扔过，钟爱华觉得好看又给捡回来挂到墙上，她也就留着了。
现在，她不想留了。
姚灯正在穿鞋，头也不抬的说：“干巴了，老往下掉渣渣。”
“妈一会儿去山上给你编一个五颜六色的，比这个更好看。”
钟爱华说着把花环拿起来，出门径直丢到院门口的垃圾桶里。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鸟叫声此起彼伏，混合着树叶随风摆动的声音，是大自然亲手弹奏的交响乐。
姚灯戴着草帽穿着防晒衣，手里提着姚富林专门给她编的小花篮，跟在妈妈后面左看右看找野菜。
钟爱华边走边跟她唠嗑。
“听你程叔说，蒋先生确定投资了，等你放寒假回来说不定村里就不一样喽。”
姚灯微微抬眼，又轻轻垂下。
“那挺好的。”
“你说蒋先生家里是干啥的呀？咋这么有钱？”
钟爱华哎了一声，“你在京市上大学，没听过蒋先生的名字？”
姚灯弯腰采了一朵野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京市有钱人太多了，藏龙卧虎的，我咋能都认识嘛。”
“也是。”
钟爱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姚灯没有防备差点撞上去。
她奇怪的眨眨眼，“妈？咋了？”
钟爱华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闺女别嫌妈啰嗦。”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妈知道大城市诱惑很多，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千万要把持住自己，知道吗？”
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性格也不错，即便出身农村身边也不会缺条件优渥的追求者。
姚灯掩下心头的异样，扬起草帽下精致的小鹅蛋脸，灿然一笑。
“放心吧，我只想好好学习考研考博，赚钱买大房子把您和爸爸都接过去享福。”
姚爱华笑着看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别想那么远，好好学习、努力，该有的都会有。”
“我和你爸还有房子不是你的目标，甚至婚姻也不是，你的目标应该是用学到的东西回报社会，实现自身价值，明白吗闺女？”
听妈妈这么说，姚灯的心里澄净许多，她点点头。
“明白，我会努力的。”
风刮树响，空气里弥漫着大山里特有的芬芳。
太阳升到当空之前，钟爱华背上的竹篓子便采了大半篓的野菜。
下山的时候又路过那片野花丛，钟爱华要给她编草帽她没让，随意摘了几朵放进小花篮里，准备回去插瓶用。
花环虽然好看却不能天天戴，扔了又可惜，不如朴实的插在瓶子里，有水还能多欣赏几天。
母女俩说说笑笑的来到山下，就在她们经过小桥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呼救！
“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有没有人啊！”
母女寻声望去，就见桥下游的水里有个人在扑腾！看样子像个小孩儿。
两个女人焦急的在河边张望着，一边惊慌失措的大喊。
夏天雨水多，河水湍急，那小孩儿眼看着被水流卷着越来越远，姚灯头皮一麻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妈我去救她！”说着丢下手里的小花篮，脱了鞋子就要往下跳。
钟爱华脸色微变，死死的拽住她的胳膊，“不能去！水那么急，出事怎么办？”
那是要了她的命啊！
“妈！我水性很好，你知道的！”
眼看着小孩子被冲的越来越远，她心急如焚，“您把她想成我，她出事她的父母也会伤心呀。”
趁着钟爱华怔忪，姚灯一把拉开妈妈的手，纵身一跃！
钟爱华吓白了脸，眼看着女儿被湍急的河水卷走嘶喊道：“小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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