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哭了？十几年了。所有眼泪都在八岁那年哭光了。
可还是难受。
浴缸里，水波荡漾，情绪起伏，根本冷静不下来。
水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几个来回，把下午吃药后好不容易好一点的状态全给耗没了。
头疼，心也疼。
反正在无尽的黑暗里，反正只剩下自己，悲伤一旦涌上，就无法挣脱。那便一直沉浸，一直坠落。
最后还是一直守着的文姨，实在担心，忤了林也也的意思，进了浴室，强行打断。
在给她擦身子、换衣服、吹头发的时候，文姨说了很多。
林也也一句话都没听进。
她只不过是想放纵一下情绪，感受这痛苦，她要让自己疼得厉害，疼得狠狠记住。
当初她爸妈打下的天下，她必须拿回来。
放纵够了，林也也有了丝清明，顺着文姨吃完了药，躺在床上。
“小姐，一旦有不舒服，一定要喊我。”
林也也应了一声，等文姨出去后，才仔细体会着嘴里的苦。
文姨被她吓到了，忘记给她糖。
这药可真苦啊。
林也也知道，不能够让自己再处于这样的状态，她得找一个能够让她开心的东西。
手在柜头胡乱摸着，没有糖。
她摸到了手机。
没有任何犹豫，林也也打开了微信，手指往下，数了几个框后，凭着感觉拨了语音通话。
十秒，二十秒，在第二十五秒的时候，语音被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嗯？”
是她喜欢的，熟悉的，令她着迷上瘾的，无比缱绻性感的声音。
她没有打错。
没有得到回应，陈邺拧眉又看了眼屏幕。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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